右手夹着的烟卷抖了抖,灰黑色的烟灰落在地上。
苏母看着丈夫涨红的脖子根,把手里给织的纱线。
叹了口气:“你发再大的火也没用,他是铁了心。他在老阮家说的话,我听得都不舒服。”
沉声道:“说句良心话,人家阮家姑娘是真不错,我们这个家属区有几个大学生?
人家不仅工作单位好,长得也周正。可咱们家小三子呢?虽说读了研究生,现在也就不要家里的生活费,结了婚还不是得靠阮瑗啊!”
再想到这事怎么办,夫妻俩对着瞅了瞅,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要我说,当初大学毕业就工作,不该念这个研究生,说不定去年就结婚了。”
苏父白了她一眼,指间的香烟转了半圈,烟灰又掉了些。
“你懂个屁!大学生跟研究生能一样?老大就算大女婿在背后帮忙,可他只是初中文凭,也只能是个民警!”
“可不是嘛。”苏母赶紧点头附和,“要是老大能有个高中文凭,也该提干了!”
三个孩子,只有老大学历不高,也是苏父心里的一根刺。
可一想到苏湛将来可能有的前程,他脸上的愁云才散了一些,眼尾泛出点微亮的光。
这些年,亲戚朋友总提,他家都是沾了女儿的光。
只有儿子出息了,才是真能挺直腰杆,光宗耀祖。
苏湛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楼,路过阮瑗家楼下时,脚步顿住。
抬头望着二楼那扇挂着碎花窗帘的窗户,这还是他陪着阮瑗买的。
一股酸意从胃里翻上来,直呛得喉咙。
脑子里略过几个片段,他骑着二八大杠带着她,一路上两人的欢笑。
电影院后排,他第一次指尖悄悄碰了碰她时,两人都缩了缩,他又偷偷往前凑……
那么多甜蜜的瞬间......
他攥紧了拳,要是她当初能跟自己商量,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下了公交车,苏湛慢吞吞走回宿舍。
书是一页也看不进去,干脆蜷缩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心里的烦躁像野草一样的疯长,让他喘不过气。
第二天下课,苏湛踌躇的走向学校的长途电话亭。
一肚子的委屈和混乱,找不到半个人倾诉。
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姐姐苏瑶了。
听筒里传来苏瑶清亮的声音,苏湛一肚子话像被什么堵住,半句也吐不出来。
“喂,哪位?不说话我挂了啊。”苏瑶那边似乎在翻文件,纸页声沙沙响。
“姐,是我。”他慌忙喊出声,声音有点发颤。
苏瑶停下手中的动作,听出了他声音中透出的不对劲。
轻声道:“有话快说,长途电话不便宜,要不你先挂了,我打过去?”
“不用。”苏湛吸了吸鼻子,“我昨天去她家了,跟她爸妈说,不会在你那房子里结婚……”
话说到这儿,又卡壳了。
苏瑶轻轻叹了口气:“是不是她家反应挺大,你左右为难了?”
“不是。”苏湛梗着脖子,“我就是觉得......之前我们明明说好的,我毕业就去军工研究所。
过两年想办法把她调过去,为什么就只盯着眼前这点东西?我们以后又不住在南市,为什么想要那房子。”
苏瑶听出了他话里的委屈:“你现在还在上学,要不就先冷静阵子,等明年再说?
就算明年五一办事,也不算晚,就怕她……”
她顿了顿,没说下去。
阮瑗比苏湛小三岁,这年纪的姑娘,确实耽误不起。
“我想先跟她领证,等我稳定了再办事。”苏湛声音低了些,他也怕阮瑗多心。
苏瑶差点被他气笑:“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什么都没谈拢,她家能同意你们领证?”
这弟弟,到底是谈对象太早,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