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在厨房做饭,听到脚步声走了出来。

看到是苏瑶,惊喜说:“是瑶瑶回来了,怎么今天回来的,也没给家里说下。”

齐耳的短发,灰黑色的对襟上衣,妈妈暗黄的脸上也爬出细小的皱纹。

想想她现在也就四十五岁,应该还不老,可她的脸上却刻下岁月的痕迹。

“妈,临时休两天探亲假,回来拿点东西。”苏瑶这个妈有二十多年没有喊出口了!

苏母放下手里的抹布,走到苏瑶面前,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有些窘迫的说:“你没提前说,没收拾床铺给你,明天走的话就凑合一夜吧。”

是的,怎么忘了,自己的房间从下乡第一天就被小弟征用了。

阳台被父亲用木板封起来,用作她的临时小屋。每次回来都是在阳台用几块木板临时搭张床,凑合应付一下。

“姐,你回来了。”小弟苏湛顶着个鸡窝头从屋里走出来,他是休息天不睡到十点不会起床。

苏瑶不自觉就想逗逗这个小弟:“回来看你有没有偷懒,考试及格了吗?”

这个家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小弟,上辈子最后的日子,也就是这个弟弟还在维护她。

苏湛上前推了一下,并威胁道:“苏瑶你无不无聊,有事就知道写信给我,当心我以后不帮你寄东西。”

“好好,不说你了,我俩最亲了。”苏瑶笑着向卫生间走去。

“先前你要的书你收到了,你要这个干嘛?”苏湛好奇的在卫生间门口问她。

苏瑶用的还是那套话术,问其它科目课本在哪里。

“都放在半截柜最底下一层,没动你东西。”小弟这点还是挺不错的,一般都不动她东西。

母亲笑看着姐弟耍宝,忘记煤炉上烧的菜,锅上的菜差点糊了。

苏瑶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静静地感受着家的味道。

“姐,能支援点子弹吗?”苏湛挨着她坐下,只要喊姐就准没好事。

苏瑶挪了一下位置,憋着嘴说:“我没有,你不问哥这个大工人要,朝我个平下中农开口。”

脱口而出的话才是心里的话,苏瑶知道自己一直对下乡插队的事耿耿于怀。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等考上大学,也许那个时候就能释怀了。

嘴上说着拒绝,手里还是掏出五块钱给了苏湛。

拍了一下苏湛的头“不要有事喊姐,无事就是苏瑶。”

苏湛挥开她的手,满脸嫌弃的说:“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碰吗。”

哈哈哈!

这臭小子都自称男人了。

中午父子俩先后回家,看到苏瑶回来都不以为然。

五个人坐在桌上吃饭,多久没有这样温馨又幸福的时光了,记忆里因为太久已经模糊了。

“回来有什么事,没事就少往家跑,来回车票不是钱啊!”苏父一开口,就打破了这温馨和谐的气氛。

苏母急忙出声阻止道:“孩子难得来家,你少说两句。”

苏父用力拍下桌面,怒斥道:“老子就说两句怎么了,长大了翅膀硬了,老子不能讲了。

她下乡插队是政府号召,哪家都有,就她委屈不能讲、不能说。”

看着苏父的无名火,饭桌上的三个孩子都低头吃饭,餐桌上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和筷子碰到碗的声音。

吃过饭,休息片刻父亲和大哥又去上班,家里又瞬间安静下来。

苏瑶看着妈妈默默的收拾餐厅和厨房,心酸又无奈的上去帮忙:“妈,你都忙半天了,我来,您休息一会吧”

妈妈愧疚的看着女儿说:“瑶瑶,你看是今天下午还是明天上午,我们去合作社扯块布,妈给你做套衣服。”

“不用,妈还是省点吧,大哥谈对象了吗。”苏瑶记得就是这个时候哥哥已经遇到嫂子了。

苏湛一脸不屑的说:“我哥就一木头,哪个女孩子看上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