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属院,天已经黑透了。

八点多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户窗子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齐墨掏出钥匙,让林安打开小院。

这院子两年多没住人,墙角的枯草长得很高,风一吹,簌簌地响。

林安推开屋门,一股混合着灰尘与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闻得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进来屋看到眼前的情景,林安扶着齐墨找个凳子让他坐下。

“首长您先坐着歇会儿,我拾掇拾掇家里。” 林安说着,已经挽起袖子动起手来。

他先是找来扫帚,把墙角的蛛网扫干净,又抖落掉床单上的浮尘,找出抹布用热水擦拭桌椅。

等他直起身时,额角已经沁出汗珠,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九点五十。

两人这才洗漱一番,上床躺下。

林安规矩的住进客房。

警卫连接到林安的电话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齐军长办公室。

老大今天回了燕京,竟没直接回家,反倒直接去了家属院。

他靠在木椅的后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他原以为这小子回来定会红着眼冲进家门,和他们大吵一架。

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可现在…… 齐军长捻着香烟,眉头拧成个疙瘩。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跟他玩起软抵抗了?

思忖片刻,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齐渊办公室的号码。

年后刚上班,事务不多,齐渊正端着搪瓷杯抿茶。

电话铃突然响了。

“喂,哪位?”

“是我。” 齐军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你哥下午到的燕京,晚上直接回部队家属院了。你休息天去看看他。”

先让小儿子去探探底,瞧瞧老大心里到底憋着什么主意。

齐渊猛地坐直身子,手里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溅在桌面上:“大哥回来了?”

“嗯。”

“好!我休息天就去。”说完,挂断电话。

想到大哥回来了,竟然没有回家找母亲质问。

他到底怎么想的?苏瑶那边,又是什么打算?

齐副师长回到家属院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营区。

郑副团长年前刚去掉 “副” 字,这会儿头一个带着慰问品上门。

林安忙前忙后地招呼,引着各位领导进屋看望。

“郑团长,帮我找一些平时训练的器械,我要在家里做复健。”齐墨提出自己的要求。

郑团长立刻点头:“等会,等会就送过来。”

等大家都走了,林安忙说:“首长,现在不能用那些训练器械。”

想了下,又说:“我提前问过医生,最好是支架减重,辅助步行训练。”

齐墨嘴角扬了扬:“看来你功课做得挺足。我是想用哑铃,躺着练臂力。”

他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语气沉了沉,“这么久没好好练,身上的劲都快散了。

现在耽误不起了!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蛮干,那边还有人等着我呢。”

林安踌躇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首长,您不怕,那边有人追求苏同志。”

齐墨笑了,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

“我了解她。她不会随便找个人给笑笑当后爸,眼下那工作她看得比什么都重,哪有功夫想这些。

再说……”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先前不是到处帮我宣传过了,谁敢动心思破坏军婚?”

林安愣了愣,挠了挠头:“可…… 不是说,你们已经离了吗?”

齐墨抬手给他一巴掌,带着点无奈的狠劲:“所以才要抓紧复健,争取三个月就全好利索啊。”

“哦!”林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点头。

齐墨看着他,平时机灵的很,今天怎么直捅他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