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齐墨的声音发紧:“你什么意思?”

苏瑶推开他,转身拖过床边的木凳,往他面前一放:“先坐下,慢慢说。”

齐墨依言坐下,看着她又推门出去。

从客厅搬了张凳子进来,隔着半臂的距离,与他面对面坐定。

“不是已经办了离婚吗?”苏瑶的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青筋上,声音没什么起伏。

“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齐墨松了口气,急忙摆手:“没有!我没办!上次你说等我站起来就来找你,我就撤销离婚申请了!”

“是吗?”苏瑶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顿道:“可我听说,去年十二月,我们已经办了离婚。离婚证,应该在你母亲那里吧。”

齐墨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耳边像炸了个响雷。

他扶住桌沿才没晃倒,声音劈了叉:“你说什么?离婚证?”

他了解苏瑶,她从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股凉意顺着脚底往上蹿,瞬间裹住了五脏六腑。

“林安!”他猛地起身,踉跄着往门外走。

林安正在厨房帮刘姨上菜,听见动静赶紧迎出来:“首长,怎么了?”

“推我去电话亭。”齐墨的声音发僵,自己扶着轮椅坐上去,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安看了眼卧室门的方向,苏瑶还坐在里面,背影在昏光里一动不动。

他没敢多问,推着轮椅往外走。

屋外的冷风刮了过来,打在脸上生疼。

可这点冷,哪抵得过齐墨心底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他们居然,敢私自替他办了离婚。

第120章 那点心思

齐墨的手指攥得发白,指节因用力而泛青。

冻得通红的指尖在冰冷的话筒上打滑了两次,才终于按对了家里的号码。

“喂。”听筒里传来齐军长浑厚如钟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

齐墨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气流却像堵着团棉絮,沉得发闷。

他压着嗓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爸,你们什么时候……帮我领的离婚证?”

听筒那头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透过电流声。

半晌,齐军长的声音才闷闷地传过来。

声音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闪躲:“是……是你媳妇那边说的。”

从今天上午林安找他,说要去 157厂登记招待所时,他心里就咯噔一下,升起股不祥的预感。

肯定是苏瑶在那边。

军工单位,正好对口苏瑶的专业。

再加上之前复婚的事,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难怪复婚手续一直办不下来。

肯定是苏瑶知道了。

知道他们“被离婚”了,所以现在不愿意复婚。

齐墨握着话筒的手猛地收紧,指腹被听筒格出深深的红痕。

“您说!是不是我妈干的事?”

齐墨的声音猛地炸响在听筒里,带着压抑的暴怒,几乎要将话筒震裂。

“现在不是追究谁的事!”齐军长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先想办法,把你媳妇哄回来复婚!”

“她这是违法的!您知不知道?”齐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

“您还护着她?”他太清楚了,没有父亲的默许,母亲绝不可能办成这种事。

“你别怨恨你妈。”齐军长的声音软了些,难得的示弱。

“她就是一时糊涂,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催着给你们办复婚。”

后面的话,齐墨已经听不清了。

他僵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

脸色苍白,连唇瓣都失了血色。

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突然,一声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