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他的额角渗了层薄汗，却硬是没吭声。

总算爬上四楼，两人都大口喘着气。

他虽然瘦了一些，可身架在那里，扶着他还是费劲。

向云祥定了定神，对着身后的林安说：“你扶着你们首长，我去敲门。”

齐墨的胳膊交到他的手上，才上前叩了叩门。

片刻后，门“吱呀”开了条缝，苏湛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睡眼惺忪地拉开门。

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大清早的，谁啊？”

现在学校已经放假，苏湛好不容易想睡个懒觉。

齐墨看见他的那一刻，心头悬了一路的慌乱，忽然就落了地。

他们兄妹俩最亲，既然苏湛在，她肯定就在这里。

他哑着嗓子开口：“苏湛，是我。”

苏湛循声望过来，眼睛猛地睁大。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姐……姐夫？”

不是说他躺在医院吗？

怎么现在站在这儿？

向云祥适时打趣：“这不是小舅子吗？还不赶紧让你姐夫进去歇歇脚。”说着便扶着齐墨往屋里走。

苏湛这才回过神，忙拉开大门：“姐夫快进来坐。”

齐墨进门后目光扫过全屋，陈设简单素净，瞧着不像有孩子的样子。

他的心猛地一沉，像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他紧盯着苏湛，声音不自觉地扬高：“你姐呢？她在哪儿？快说！”

苏湛面露难色，劝道：“姐夫，你先坐下，喝口水缓缓。”说着转身去倒水。

林安赶紧扶齐墨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大气都不敢喘。

向云祥接过水杯递过去，朝苏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洗漱。

苏湛这才看见齐墨坐在轮椅上。

他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

苏湛还披着件棉袄，秋裤外面没套裤子，冷得腿直打颤。

他匆匆跑进房间，穿衣服的时间，苏湛大脑飞速运转。

前几天苏瑶的信里，让他千万别透露行踪。

这是俩人是闹矛盾了？

该怎么说才能既不暴露姐姐，又能安抚住姐夫。

等他洗漱妥当，几人围坐在餐桌前。

苏湛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说辞：“姐生下笑笑没多久就走了，她没跟我说去向。

我真不清楚，以为她回家了，后来才知道她根本没回去。她应该回燕京了吧。”

他努力掩饰，可齐墨是什么人？

一眼就看穿了。

那攥着衣角的手指绞来绞去，一脸的不自然，分明是说撒谎的慌张。

齐墨脸色沉得像要滴出墨汁。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看来我得去趟岳母家，问问她把我老婆藏哪儿了。”

他从未用岳母威胁过谁，可一想到苏瑶可能就在这里的某个角落，自己却找不到她，就控制不住。

苏湛哪里是齐墨的对手？

他的肩膀垮了下来，眼神躲闪着齐墨的注视。

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谁听见似的：“她……她不让我说。”

尾音带着点发颤的气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桌沿。

“那你们有她的照片吗？”齐墨忽然转换话题。

苏湛起身走进卧室，很快拿着两张照片出来，递到齐墨面前。

齐墨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几乎是捧着那两张照片。

第一张里，苏瑶笑得明媚张扬，眼镜片折射着阳光，看得人心里暖意融融。

往下看，她怀里的孩子，除了眼睛像极了苏瑶，其余地方都像极了自己。

另一张是孩子的百日照，眉眼口鼻，分明是他的缩小版。

向云祥凑过来看了眼，忍不住笑起来：“哥，你这姑娘，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