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点了点头。
“你知道不?他眼看就要往上走了。”齐鲁说着,食指朝上指了指,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这一顿饭吃的是欢声笑语,大家都很开心。
晚饭散了,众人都准备回,齐军长却特意把小儿子齐渊留了下来。
今儿去给齐墨办复婚手续,才发现苏瑶的户口、档案全部被调走了。
打听半天才知道,像是进了保密单位。
这事儿,他还没敢跟任何人说。
方才客厅里的热闹,他在一旁听得真切,齐墨准备去找老婆孩子了。
可有些话,他这个当爹的不好开口,只能让齐渊去跟老大说。
这摊子烂事,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书房里,兄弟俩对坐着,烟缸里的烟蒂积了小半,谁都没先说话。
齐渊的手掌在膝盖上碾了碾,终究先开了口:“大哥,大嫂已经不在学校了。
我托朋友去她娘家问过,她没回娘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落脚。”
他顿了顿,低着下头,声音压得更低:“爸原想让我过年放假再去找找,没想到……你突然回来了。”
齐墨指节攥得发白,指骨泛着青,抬眼时眸色冷得像淬了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次……上次探亲假回来。”
齐墨双眸微沉,心底已有了数。
她该是住回当初自己买的那套小房子。
可一股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盯着齐渊。
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凝出冰碴:“怎么,我不回来,你们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齐渊没接话,指尖反复摩挲着手背上那片浅浅的烫伤红痕。
“明天给我买两张最快去南市的火车票。”
齐墨摆了摆手,声音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疲惫,“让爸过来一下。”
齐军长硬着头皮走进书房时,看着端坐椅上的大儿子。
莫名生出几分心虚。
“爸,明天把林安借调给我,三个月后我回部队报到。”齐墨抬眼,目光冷冽地落在父亲身上。
“好。”齐军长看着儿子紧绷的侧脸,到了嘴边的火气也散了,只余下一声叹息。
“你上楼歇着吧。”
齐墨扶着茶几边缘缓缓起身,行走还带着点不便。
脚步像灌了铅,一步步挪出书房。
躲在走廊角落的齐渊赶紧迎上去,小心翼翼扶着大哥。
两人慢慢踏上二楼的楼梯,楼梯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主卧里,王美云缩在被窝里,瞪着还在抽烟的丈夫:“你这烟就不能掐了?满屋子都是味儿!”
她翻了个身,被角蹭着下巴絮叨:“老四那对象条件多好啊,家里往后肯定能帮衬他。
俩孩子年纪都不小了,抽空让两家人见个面吧,我看年后就能把婚事定下来。”
齐军长捻灭烟头,关上台灯躺了下去。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却照不亮他心头的乱麻。
他估摸着苏瑶是进了军工单位,她本科学的就是这个。
可王美云还在这儿盘算着老四的婚事,半点不操心老大这摊烂事。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王美云,长长叹了口气。
这事儿,得想办法解决。
楼上的齐墨同样无眠。
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和苏瑶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他,是不是有藏着他没听懂的深意。
苏湛已经很少回父母家,一放假就住在苏瑶那套小房子里。
昨天他收到苏瑶的信,她在信里反复叮嘱,千万别透露她的消息,任何人都不能说。
汇款单上的钱,有一半是借给他的,还特意在信中说明“等工作后还她”。
苏湛捏着那张薄薄的汇款单,眼眶一热,鼻尖也发酸还是姐姐最疼他。
他不住家里,放假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