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搭乘的夜间列车，八个钟头的车程，算好在清晨到达沈市。

等他赶到了医院时，恰巧碰到查房。

只见几位白大褂围着病床，细细询问齐墨。

蒋主任脸上的是笑意藏不住，大家都看得出齐墨恢复得很不错。

他话里带了几分揶揄：“最近复健别太拼命，讲究个循序渐进，过犹不及反而容易出问题。

在这一年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一个月，是不是家里有人等急了？”

齐墨耳尖微微发烫，红着脸点了点头。

两年没怎么晒过太阳，从前那身黝黑的皮肤已慢慢褪去，此刻脸上的红晕看的明显。

等医生们陆续走出病房，齐渊才走进来。

他拉过张凳子，在床边坐下，轻声喊了句：“大哥。”

“你怎么来了？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齐墨抬眼看向他。

齐渊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橘子，在手里掂了掂。

齐墨以为他没吃早饭，指着床头柜说：“柜子里还有别的，你打开看看，想吃什么自己拿。”

目光掠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齐渊这些小动作里藏着的烦躁，瞒不过他的眼睛。

正说着，小刘推门进来，见了齐渊忙招呼：“齐科长来了。”

又转向齐墨，“首长，您这儿有人陪着，我先去把衣服洗了。”

平时这个时间他该给齐墨做按摩，现在显然是有意让他们兄弟两人说说话。

齐墨点点头，目送他出去。

隔壁病床的病友一早去做检查了，病房里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说吧，遇上什么烦心事了？是工作上的，还是家里的？”齐墨先开了口。

齐渊低下头，视线跟着橘子起落。

沉吟半晌才斟酌着开口：“我们单位有个姑娘，一直在追我。”

齐墨没急着追问，只静静等着他往下说。

“我不知道，她父亲居然是市委的周书记。前几天周书记找我谈话，暗示让我们把关系定下来。”齐渊的声音低了几分。

齐墨一听便懂，这是被拿捏了。

“你对她是什么想法。”

齐渊猛地攥住手里的橘子，指节微微用力，坦诚道：“说实话，还是有点喜欢。只是，没有那种浓烈非她不可的感觉。”

齐墨心里明白。

他这是想说，远不及当初对苏瑶的那份浓烈。

“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是想让我替你说出来。”齐墨一语点破。

齐渊抬眼看向大哥，眼底闪过一丝释然。

确实，他需要个人帮他说出来。

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自愿接受，是迫于形势。

“这事得看你自己想要什么，哪头分量更重。”齐墨看着他，眼底带了点笑意。

“事业和爱情，你心里有杆秤。”

齐渊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大哥，你当年选择苏瑶，是觉得爱情比事业重要。”

“军人的事业在战场，我不需要那个人帮我铺路。”齐墨的声音沉了沉，目光望向窗外。

似乎看见苏瑶在朝他招手，“苏瑶从来不是我的选择，她是我的方向。”

他顿了顿，指尖按了按口袋。

那里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苏瑶的眉眼都被他摸得有些模糊了。

这是他每天必看的念想，好似她就在身边，从未离开。

“对了，回去帮我问问云祥，怎么这么久没有消息。”这么长时间没消息，是不是云祥调动了

“好，回去我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齐渊应下。

兄弟俩又聊了会儿，齐渊便准备返程。

跟大哥这一番谈话，他心里的轻松不少。

他确实更看重事业，也确实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另一边，苏瑶的关系已彻底转到这里。

这晚，她支着下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