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北方，玻璃窗上结了层薄薄的冰花。

风卷着碎雪打上去，把远处的轮廓糊得一片模糊。

他指节在轮椅扶手上摩挲出了红痕。

嘴里反复念着“平安”两个字。

只是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只剩唇瓣无声地翕动。

他估计苏瑶已经生过了。

齐渊前段时间说要是出差，他心里清楚，这小子肯定会绕道去南市一趟。

他在焦急的等待，希望齐渊能带回好消息。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齐墨的心脏猛地一缩，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厨房的小刘正擦着灶台，听见动静赶紧撂下抹布跑去开门。

“是您，快进来。”见是齐渊，忙侧身让他进屋。

冷风顺着门缝钻进来，小刘打了一个寒颤。

齐渊点了点头，扫了眼客厅没人，扬声喊：“大哥。”

“这儿。”

里屋传来轮椅碾过地面的轻响，带着点藏不住的急切。

齐渊看见大哥，他冻得发红的脸。

“天这么冷，你不能待在被窝里不好。”齐渊皱眉，拽过他的轮椅。

他既气大哥不爱惜自己，又心疼他现在的模样。

他这没有烧煤炉，屋里更是没有烟管，比外头也暖和不了多少。

小刘端着一杯热水，递给齐渊：“您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他接过搪瓷缸，双手捂住，“是暖和点，大哥你喝吗？”

话没说完，就想到大哥从受伤后，就很少喝水。

他怕喝水后会麻烦别人，都是渴狠了，才抿一点。

看他干裂的嘴唇，心里非常难受。

齐墨没接话，只仰头望向他，用期待的眼神望向他。

齐渊心疼看着他，知道他在等什么：“母女平安。”

“平安就好。”齐墨转脸看向墙上的照片。

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纱，“平安就好。”

齐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苏瑶的照片。

“你的宝贝闺女大名齐姝雅，小名笑笑，都是苏瑶给起的。”

他顿了顿，忍着笑意补充，“说件你不爱听的事，小姑娘长得有点像你。”

他猜，大哥定是盼着像苏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这会儿听说女儿像自己，心里肯定别扭。

毕竟齐娟就随大哥的长相，在姊妹中真的一般。

齐墨胳膊肘怼在齐渊腰上，却没用力。

他虽然嘴角绷着，可眼里的光却漫出来了

嘴上却硬气，“我女儿，长得像我怎么了？”

最后还是绷不住露出笑意，眼里的焦灼散了一半。

“她很好，也长胖了。倒是你，得要振作起来了。

这次没成功算什么，咱们再找医生，看看有没有新疗办法。”大哥的状态，齐渊还是担心。

他简单的把苏瑶在南市的情况说了下。

齐墨知道她住在学校宿舍，只是没想到她没有回娘家坐月子。

想到她一个人面对这些，他忍不住捶了下双腿。

齐渊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哥，她真的很好，雇了一个阿姨照顾她们。

你小舅子和他对象也是忙里忙外，还有她那个老师，对她真不错。”

说完，拿起搪瓷杯又喝了点水。

“她真的还好？”齐墨心里还是不确定。

她坐月子都没有通知岳母，可见她是个非常有主见和坚强的人。

自己还是没有完全的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