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跟着专机过来,不能耽误时间。”

挂电话前,他听见瞿将军一声长叹。

瞿将军心里清楚,齐军长向来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如今却在战役中重伤,这打击可想而知。

齐军长放下话筒,赶紧命令警卫员通知紧急开会,自己还有三个小时时间。

半个小时后,王师长主动要求接替齐墨的任务。

当初就是因为他年龄大了,才让齐墨带领队伍过去。

全部部署好,齐军长才火急火燎地赶到军总。

到了医院才打听到,专机落地后会从专用通道送过来。

他便守在通道口寸步不离。

眼下,家里只有他一人知道齐墨受伤的事,现在绝对不能声张。

正焦灼间,齐娟气喘吁吁地从走廊跑过来。

远远看见父亲,脚步猛地顿住:“爸,您怎么在这儿?我们科室接到通知,说有重伤员从前方送来,你也是在这等他。”

齐军长看着大女儿,知道瞒不住了。

她是外科医生,这场手术注定要参与。

他沉了沉声:“是你大哥伤了,我在这儿等他。暂时别告诉你妈,等手术结束后再告诉她。”

齐娟的眼眶“唰”地红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用力点了点头。

想留下来陪父亲,却被他挥挥手赶走:“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儿等。”

望着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齐军长仰头望着天花板,硬生生把眼眶里的湿意憋了回去。

他的儿子还在等着他,他这个当爹的,不能垮。

没等一会,就看见一辆救护车停在专用通道口。

后门打开,几个军人抬着担架快步下来。

齐军长急忙迎上去,一眼就看见担架上齐墨惨白的脸。

好在他的意识清醒,看见齐军长,嘴角费力地扯了扯,声音微弱却清晰:“齐军长对不起,没有完成您的任务。”

抬担架的年轻士兵红着眼圈,哽咽道:“副师长是为了救我们才伤的!都怪我们没经验,害了您啊!”

旁边的医生见状,沉声催促:“快送手术室!都准备好了!”

就在担架要推进走廊时,齐墨突然攥住父亲的手。

眼神里满是恳求和急切:“别告诉苏瑶……我受伤的事,千万别让她知道。”

看着儿子眼里的哀求,齐军长喉结滚动,用力点了点头。

瞳孔里翻涌着,说不出的痛苦与悲楚。

齐墨像泄气一样的瘫了下去。

在战场上他从未想过媳妇,可他受伤被救下的一刻,脑中全是她的笑脸。

手术室外的椅子上,齐军长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动也没动过。

手术室的灯亮得刺眼,窗外的天却一点点黑透了。

警卫员看了看时间,轻声说:“首长,我去食堂给您买点吃的?”

齐军长摇摇头,此刻他什么也吃不下:“你饿了就自己去,顺便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我开会,今晚不一定回去。”

他不敢想,要是妻子知道了这事,会急成什么样。

这几个小时他想了很多,万一这个儿子瘫痪了,今后怎么办?

苏瑶能守着他过吗?他们还没有孩子......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

五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后,主刀医生脱力地走出来。

摘下口罩,对着迎上来的齐军长,声音低沉:“子弹取出来了。”

看到齐军长长舒一口气。

他顿了下:“但脊髓神经小部分受损,这是不可逆的。恢复不好的话……可能会瘫痪。”

齐军长只觉浑身的血都冻住了,他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声音发哑:“恢复的可能性有多大?”

“一半一半,这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和自身恢复能力。”

又补充道:“齐副师长年轻身体底子好,希望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