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路渠义指着那个坟墓,犹豫起来。
除非路渠义有解决知府的能力,不然他带路渠义从这里走过去,下次出现在这个乱葬岗的就是他一家老小了。
可不帮,他现在就会成为乱葬岗的一部分。
路渠义见男人犹豫起来,旁边的人上前一步,长剑已经搭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路渠义什么话也没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像是下了决心,起身道:
“这通道狭窄逼仄,爷跟在我后面,可得当心些。”
说着,男人便转身朝着坟墓钻进去,路渠义身边的人看了路渠义一眼,路渠义点了点头便跟着进去了。
通道很暗,只有一个三岁孩童身高的高度,成年人进去只能用爬的,手下触感湿润,像是青苔。
男人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他走惯了这通道,对这里熟悉得很,但路渠义等人不一样,这里暗得像是瞎了一样,他们只能慢慢往前挪。
男人小心提醒道:“爷,您可得小心点,这地儿湿滑得很。”
只是黑暗遮住了路渠义的眼睛,他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应了一声:“你只管带路。”
这通道很长,路渠义只觉得自己的膝盖有些麻木,皱起了眉头:“还没到?”
男人应着声:“快了快了。”
路渠义看着领路的男人黑暗中的身形,他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但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他手中有武器,也不是孤身一人,不过一个流民,他没什么好怕的。
但很快,他就听见前面的人道:“王爷,那人不见了。”
“什么?”路渠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道:“继续往前走。”
又往前爬了一段距离,手下的触感逐渐从湿滑变成了干燥。
半晌后,路渠义终于看到了通道的尽头,细微的光照射进来,他眯了眯眼睛。
前面的人刚出去就被人一剑封喉,温热的血溅到路渠义的脸上,他的面色瞬间就暗了下来。
“山城知府,好大的官威呀。”
路渠义手底下的人哪个不是上过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他居然敢就这样杀了。
为首的男人一身官袍,负手而立,眼角的皱纹堆积着,但眼神凌厉。
知府冷笑道:“都说义王殿下打了胜仗班师回朝,途中遇到了刺客,不敌,逃到了山城。”
“臣前段时间派人探寻过,不过并未找到殿下的踪迹,不想,今日倒是殿下自己送上门来了。”
路渠义哪能不知道知府是什么意思?虽然这个人一口一个臣,但是语气可不恭敬,甚至带着些许轻蔑。
路渠义看了看地上身首异处的手下,眼中带着杀意:“看得出来你很想死。”
知府面上挂着笑:“不知王爷怎么会在乱葬岗呢?”
流民进入山城后,每日喝着连米都看不见的白粥,饿死的病死的统统被府衙的人秘密处理,为什么没人发现?
因为发现的人也死在乱葬岗。
为什么朝廷不知道?
因为每日上报的奏折里,知府对此事只字不提,只说粮食不够,要朝廷发粮。
发了粮却不用在流民身上,那用到哪里去了?答案可想而知。
“从死人堆过来,自然是为了把你送过去。”路渠义邪笑着:“那些枉死的人都很想你呢。”
路渠义自诩自己不是什么正义的人,只是这样的事被路林疏查到了,他就会去帮路林疏摆平。
更何况,这帮人,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许砚宁。
许砚宁是他们能盯的吗!
想到这里,路渠义就生气,手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上,长剑拔出,他身边的人也相继拔出剑。
知府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后退几步,哼了一声:“王爷,你可别忘了,你脚下踩着的,是谁的地盘!”
路渠义长剑“刷”的一下飞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