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了毒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燕明决,依旧嘴硬如铁。

可燕明决最想保护的人无非就是燕明阙。

而燕明阙刚刚的那番话,足以让燕明决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了。

想要打下应国,捉住应国皇室,就必须有人跟他们里应外合。

石怀竹虽然崇拜他,但他的立场就是应国,而且他的骨气是不会让他成为反叛者的。

许砚宁离开了战场,路渠义和路修远都被人带走,路知澜看向陕城,眼中是势在必得。

棕色战马鬓毛吹起,路知澜拉紧了缰绳,手中长剑对天高举,

“众将士听令!随朕,铲除应贼,夺回陕城!”

身后马蹄声与兵器声齐飞,许砚宁眼中却只有路修远。

一张嘴,血就像不要命一般吐出来,那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许砚宁,他伸出手,想要牵住她的手,却又害怕手上的血污玷污了这般朝思暮想的仙人。

伸出的手悬在空中,许砚宁的目光落下,心中万千纠结,化作一口气吐出。

她伸手,牵住了那只满是血污的手。

路修远心中不免一震,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嘴唇蠕动,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许砚宁无语,“不想死就闭嘴。”

路修远没说话,被许砚宁牵着,就像牵着一只乖顺的大狗。

回到军营,没有人敢拦着许砚宁,却都在许砚宁走后窃窃私语。

“成王妃啊?不是死了吗?”

“闭嘴吧!那可不是成王妃!”

“啊?”

“那是栖梧!江湖第一杀手!”

“栖梧牵着成王做什么?”

“……”

路渠义是被路林疏扛回来的,身上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但都不致命,可路渠义此时闭着眼睛,面色比白纸还要白。

看见许砚宁,路林疏也顾不上旁边的路修远,当即跪在许砚宁面前,红着眼眶满是祈求:

“栖梧,算我求你了,救救路渠义吧,他快死了。”

路修远看见路林疏,烦躁地皱起了眉,眼前却忽然恍惚起来,两眼一黑就往许砚宁身上倒。

许砚宁皱眉将人抱起来走向旁边的床榻。

路林疏的目光紧紧跟随许砚宁,见她不开口,又继续道:

“我知道我没能杀了路平铮没有资格求你,但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提,金银财宝还是皇权富贵,我都能争取!”

他们曾经的君子协议,路林疏一个也没做到。

许砚宁依旧没说话,将路修远放在床上后,手指搭在路修远的脉搏上。

燕明阙说的没错,相比较起来,燕明阙的尸傀术要比燕明决厉害,同样,燕明阙的尸毒也更厉害。

但燕明阙的尸毒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许砚宁知道原因,所以想着路修远吃了她的血珠,应该也不会受到影响。

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路修远一张嘴就吐血就是因为体内尸毒作祟。

伸手脱去路修远的衣物,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伤痕,指尖轻轻拂过,沾染上了不少血迹。

许砚宁眸底闪过一抹暗光,强压下心中愤怒,抽出银针扎在路修远的胸膛上。

燕明阙的尸毒很特殊,内力越是深厚的人中毒越深,且这尸毒最终会汇聚在心脏。

无论是什么毒,一旦入侵心脏,即便是她,也是无可挽回的地步。

许砚宁一点一点地探着尸毒的位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额头布满了汗珠,旁边看着的路林疏更是大气不敢出。

他不懂医理,也看不懂许砚宁施针的手法,只是本能地不敢打扰许砚宁。

天光逐渐昏黄,夕阳西下,一行人到了军营门口。

值守的士兵眉头皱起,将这一行人拦下:

“你是何人?军营重地,闲杂人等免进!”

为首的女人眉若远山,眸如清河,落在士兵身上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