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燕国皇宫,御书房。

路修远怀中抱着狸奴,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狸奴的脑袋。

他对面的人坐在高位俯视着路修远,眼中闪过一瞬杀意。

路修远抬头看向路知澜,冷着脸:“你叫我来,就是想让我在这里站着?”

路知澜终于开口:“二弟的腿是何时好的?”

路修远早就猜到了路知澜的问题,嗤笑一声:“看来陛下很关心这个。”

他的腿会好,他会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直面路知澜,就是路知澜内心最难以接受的事情。

路知澜脸上挂着轻笑,“瞧弟弟说的,哥哥关心弟弟不是天经地义?”

路修远不说,他也不着急。

蚀骨散最初都未被察觉,所以定然不是路平铮治好了他的腿,这么多年过去,蚀骨散早已经侵蚀了路修远的经脉,还能将路修远治好,有这样医术造诣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而且,想要找到那个治疗路修远的人,只需要去查成王府,其实不算难。

“是吗?”路修远抚摸着狸奴的手停了下来:“但是陛下看起来并不开心呢。”

路知澜眼中闪过一抹暗芒,“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就回复之前的官职吧。应国虽败,但犹有反叛的可能。”

路修远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陛下怎么不让义王去了?”

是想故技重施,再次让他成为残废吗?

“义王有义王的任务。”路知澜脸上挂着笑意:“二弟,你刚回来,那些朝臣世家并不认可你,你要是不做些什么,那朕这里弹劾你的本子可就要比你还高了。”

说着,路知澜指尖点了点手旁的奏折。

今日是路修远第一天回朝,虽然大家都惊讶于路修远能重新站起来,但是毕竟路修远名声在外,有不少人上奏了弹劾奏折。

路修远自然也知道,所以路知澜这样说他还真没办法。

但又想起来阿童的事,于是话锋一转:“要我去平定叛乱可以,但我也有条件。”

路知澜心中不悦,作为皇帝,他希望所有人都应该无条件服从他。

可路修远现在要跟他谈条件。

“你说。”

“林氏一族仗势欺人,权压百姓,这件事我要亲自调查。”

“你有证据吗?”

“义王不是剿了顺应山匪?陛下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顺应山匪存在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知道?”

路知澜眉头紧锁,他对顺应山的了解不算多,顶多就是听说过关于顺应山的传说,现在细细一想,确实是不曾听说顺应山有山匪。

如果不是路渠义突然上报说要剿匪,他根本不知道。

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目光落在路修远身上,路知澜应了一声:“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路修远不再多留。

出宫时看见有人骑马来,那人只带了银制的半遮面面具,是朝光。

路修远脚下一顿,许砚宁看见了他,便勒了马。

许砚宁在马上,路修远在马下,所以需要仰着头看许砚宁,他皱着眉:“你怎么在这里?”

“进宫啊。”许砚宁回答。

“你要进宫?”路修远眉头皱得更深:“你进宫做什么?”

宫内不许骑马,许砚宁便从马上下来,站在路修远旁边,朝着他挑了下眉毛:“王爷这么关心我?”

路修远心头一跳,才发现自己越界了。

他与眼前这个人的关系,早已经不是普通的医患关系了。

他是她的药人,是要听她话的。

怀中的狸奴看见许砚宁就开始挣扎,朝着许砚宁喵喵叫着。

路修远按住狸奴不让狸奴动弹,好心提醒:“你是药阁的人,说起来也只是江湖人,江湖人进不去皇宫,你要是想进去,我可以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