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然后,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如同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年代久远的旧事。

“嗯。”他承认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遮掩或辩解,“在一起过。”

于玲的心,随着这个肯定的音节,轻轻往下一坠。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他承认,那根刺还是微微扎了一下。

赵辰的指尖并未离开她的脸颊,反而顺势滑到她的下颌,微微抬起她的脸,迫使她更清晰地看到自己眼中的坦诚与……一丝厌弃。

“很短。”他强调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怀念或温情,只有一种客观陈述的冷静,甚至带着点冷硬的疏离感,“大概不到三个月?在斯坦福最后那半年,她追得很紧。”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段并不愉快的过往,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掠过一丝清晰的厌烦。

“那时候年轻气盛,学业压力大,周围环境也浮躁。她家世背景不弱,手段……你知道的,很会营造氛围,也很懂得利用舆论和圈子压力。”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像是在剥开一个陈旧的、令人不适的疮疤,“周围人都觉得我们‘应该’是一对,起哄的,撮合的……不胜其烦。加上一些家族层面当时的利益牵扯。”他提到“利益牵扯”时,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承认,那段时间我处理得很糟糕。”赵辰的目光沉静如水,坦然地剖析着自己,“一方面烦不胜烦,另一方面,也确实抱着一种‘无所谓’、‘试试看’的轻率心态。没有投入感情,纯粹是年少糊涂。”

“年少糊涂”四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彻底的否定,仿佛在评价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犯下的错误。

“很快,我就发现她不是我要找的人。性格偏执,控制欲强,价值观也完全不合。”

赵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刀锋刮过冰面,“更重要的是,她对待感情的态度,像对待一件可以炫耀的战利品。湖边落水那次……”

他提到这个顾芊芊极力渲染的“甜蜜”事件,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是她自己故意失衡掉下去的,只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看我是否会‘英雄救美’,满足她的表演欲和虚荣心。”

真相如此赤裸而丑陋,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于玲心底最后那点残留的酸涩,只剩下一种荒谬感和对顾芊芊的深深厌恶。

“至于飙车拿银帆船,”赵辰的语气更加淡漠,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不过是她跟朋友打赌,把我当成满足她虚荣心的工具。当时只觉得无聊透顶,又不想被纠缠,就用最粗暴直接的方式解决了。现在看来,蠢不可及。”

他毫不留情地批判着自己那段轻率的过去,语气里只有厌恶和鄙夷。

“所以,”赵辰总结道,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于玲的心上,“所谓的‘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一场闹剧。我从未对她动过心,也从未有过任何留恋。结束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他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拂过于玲的额发。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怀疑,只有安静的倾听和理解。

“玲玲,”他唤她的名字,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恳切,“那是我人生中一段极其糟糕、极其愚蠢、也极其后悔的经历。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把它从记忆里彻底抹掉。”他顿了顿,眼神里涌动着深沉如海的情感,“因为它和你,和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毫无关系,也不配被提及。”

他伸出手,不再是拂去饼干屑,而是用微凉的指尖,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于玲的眉心,仿佛要抚平那里可能存在的、因他过往而生的任何一丝褶皱。

“她之于我,只是一个急于甩掉的麻烦,一个早已翻篇的错误。”赵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心,“早已结束,彻彻底底。”

他的指腹从于玲的眉心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