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底某个角落,却奇异地变得柔软而安宁。

赵辰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一些。他低头,借着壁灯柔和的光线,看着于玲因为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紧闭的眼睫下有着淡淡的青影,眉头微蹙,显出几分病中的脆弱。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惜。

他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不敢有大动作,怕惊扰了她难得的平静。时间在静谧中一分一秒地过去。赵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手臂渐渐有些发麻,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看着她,感受着她呼吸的起伏,偶尔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将她汗湿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

又过了一会儿,于玲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似乎终于在高热和药效的双重作用下,陷入了更深沉的昏睡。赵辰这才极其缓慢、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回枕头上。他替她仔细掖好被角,确保没有一丝缝隙漏风。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臂和肩膀,却没有离开。他重新坐回椅子,目光依旧锁在床上熟睡的人身上。壁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琥珀色的眼眸里,白天那种温和无害的伪装彻底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疼惜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守护。

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前一秒停住,最终只是隔着空气,极其轻柔地描摹了一下她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唇线。

“快点好起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夜露般的微凉,消散在寂静的卧室里。

窗外的天色由浓墨般的漆黑,渐渐透出一抹深沉的蟹壳青。雨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细碎而规律的声响,像一首单调却安神的催眠曲。

于玲在昏睡中不安地动了动。药效似乎过去了,高热卷土重来,甚至比之前更甚。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喉咙里的灼痛感更加剧烈,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火辣辣的疼。她难受地蜷缩起来,发出像小动物受伤般的、无意识的呜咽。

“嗯……冷……”她哆嗦着,牙齿都在打颤,明明盖着被子,却觉得寒气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守在床边的赵辰立刻惊醒。他迅速探身,手背再次贴上她的额头烫得惊人!他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去换新的冷毛巾。他动作极快,却依旧保持着轻柔,将冰凉的毛巾敷在她额头上。

“好烫……”于玲烧得意识模糊,只觉得额头上的冰凉带来短暂的舒适,但身体内部的灼热和喉咙的剧痛让她痛苦不堪。她闭着眼,眉头紧紧锁着,无意识地低语:“疼……喉咙好疼……”声音破碎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玲玲,醒醒,再吃一次药。”赵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试图唤回她一丝意识。他拿起药片和水杯。

于玲烧得神志不清,只觉得那药片是苦的源头,是加剧喉咙痛苦的罪魁祸首。她抗拒地摇头,嘴唇紧闭,身体甚至本能地往被子里缩,带着一种病中的执拗和脆弱。

“不吃……苦……疼……”她含混地拒绝,眼角甚至沁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水,濡湿了浓密的睫毛。

赵辰看着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抗拒又脆弱的样子,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放下药片和水杯,没有强行逼迫。他重新在床边坐下,俯下身,靠得更近了些。

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隔着空气,而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湿意。那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珍视。

“乖,不吃药嗓子会更疼。”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就在她耳边响起,像情人间的呢喃,带着一种能蛊惑人心的魔力,“我知道很苦,忍一忍,好不好?吃完药,我给你煮甜甜的雪梨汤,放好多冰糖,润润嗓子就不疼了。”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于玲敏感的耳廓,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和他话语中描绘的、关于“甜甜的雪梨汤”的美好诱惑。那低沉温柔的嗓音,像带着电流,穿透了高热带来的混沌屏障,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耳朵,熨帖着她烦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