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是个矮胖、油腻的中年男人,叼着烟,眯缝着眼上下打量着于玲和她那个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行李箱,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猥琐。

“钱呢?”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于玲从包里掏出刚从ATM取出的、还带着油墨味的三十六张百元大钞,数也没数,直接拍在他油腻的掌心。

房东掂了掂钱,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随手将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丢给于玲:

“三楼,左手边。公用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厨房不能用!晚上十点后别弄出动静!押金条?”.

他像是才想起来,从皱巴巴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同样油腻的小纸片,胡乱写了几个字,塞给于玲。

于玲接过钥匙和那张所谓的“押金条”,看也没看,塞进口袋。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踏上狭窄、陡峭、堆满杂物的水泥楼梯。每上一层,光线就更昏暗一分,空气里的霉味就更重一分。

终于,站在了三楼左手边的房门前。钥匙插进生锈的锁孔,费力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劣质香水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房间比她想象的更小,更压抑。

第一百四十五章送餐

房间很小,家俱也极简单。

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铁架床,一个油漆剥落的破旧衣柜,一张摇摇晃晃的书桌,几乎塞满了所有空间。

墙壁上贴着廉价的、已经卷边的明星海报,墙角挂着蛛网。唯一的窗户对着隔壁楼的墙壁,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窗户上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

这就是她暂时的“家”。

于玲站在门口,行李箱堵在身后。她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方昏暗、逼仄、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空间。

胃部的绞痛清晰地传来。

心口那片被挖空的地方,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比云顶山庄的空旷更冰冷。

比“会长夫人房”的奢华更刺骨。

她缓缓走进去,将行李箱靠在唯一的空地。没有开灯,也没有坐下。只是走到那扇唯一的、如同牢房窗口般的窗户前,看着外面咫尺之遥、同样破败的墙壁。

许久。

她猛地转过身!没有哭,没有喊。眼神里最后一点脆弱被彻底碾碎,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燃烧的坚毅!

她走到那张摇摇晃晃的书桌前,打开行李箱,拿出那部屏幕碎裂的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

屏幕的冷光,映亮了她苍白却异常冷硬的脸。

星辉科技“星海”平台下季度的推广方案,那份被赵兰当众质疑、让她狼狈不堪的预算报告,还等着她推翻重做!

她需要工作。

需要证明自己。

需要从这堆冰冷的数字里,杀出一条血路!

她点开文件,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翻飞。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屏幕上每一个数据,每一行文字。大脑高速运转,摒弃一切杂念,只剩下冰冷的逻辑和精准的计算。

时间在昏暗的房间里无声流逝。窗外,老旧居民区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几声野猫的嘶叫和远处模糊的车流声。

胃部的绞痛越来越清晰,混合着巨大的疲惫感。她强撑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慢。

凌晨一点。

“咕噜噜……”

胃部再次发出清晰的抗议。

于玲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保存文件。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向后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疲惫如同山崩般席卷而来。她闭上眼,指尖深深掐着眉心。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于玲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看向那扇薄薄的、仿佛一脚就能踹开的木门!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么晚了,是谁?房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