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最后那点理智像钢丝一样勒住了他即将崩溃的冲动!时机!操蛋的时机!他准备了那么久,绝不能前功尽弃!
就在赵辰被痛苦和两难撕扯得快原地爆炸的当口
“噗……”
一声极力憋着、却还是漏了馅儿的轻笑,像仙乐似的,在厨房门口响了起来。
赵辰瞬间石化!沾满糖霜的手僵在半空,糊着糖粉的脸写满了“活见鬼”的震惊!他脖子跟生了锈似的,嘎吱嘎吱地扭过去。
厨房门口,于玲不知道啥时候站那儿了。脸上泪痕还没干,眼眶鼻子红彤彤的,显然刚狠狠哭过一场。
但现在,她正捂着嘴,肩膀因为憋笑抖得像筛糠,一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近乎宠溺的无奈?
她的目光扫过操作台上那堆被糖霜“活埋”的松露,扫过赵辰的“白手套”和“京剧脸”,最后落在他额头上那副摇摇欲坠的金丝眼镜上。
“赵…赵大厨……”于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不住的笑意,断断续续,“你…你这‘松露炖鸡’…是打算研发新甜品?还是想用糖霜把松露…腌成传家宝?传子传孙?” 精准补刀。
赵辰:“…………”
他看着于玲脸上未干的泪痕和此刻灿烂得要命的笑容交织的奇异画面,感受着自己一身狼狈和她撞破的“厨房惨案”……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把他吞了!她没走!她还在!而且她在笑?!
“我…我…”赵辰张了张嘴,沾着糖霜的嘴唇动了动,屁都憋不出来。像个偷糖被抓现行的熊孩子,手足无措地杵在那儿,糖霜还从头发上往下掉。
于玲却不笑了。她放下手,一步步走进厨房。无视满地狼藉的糖霜,无视那堆“壮烈牺牲”的松露。
她径直走到赵辰面前,仰起小脸,看着他这张糊满白色粉末、写满“完蛋了”和“求放过”的俊脸。
她伸出手,没嫌弃他满手的糖霜,轻轻地、特别温柔地,把他额头上那副歪得快掉的金丝眼镜摘了下来。又从自己围裙口袋(鬼知道啥时候塞进去的)摸出一条丝质小手帕,小心翼翼地擦着他脸上、手上的糖霜。
动作很慢,很仔细,带着点近乎虔诚的温柔。指尖拂过他紧锁的眉头,拂过他沾着糖霜的睫毛,拂过他因为紧张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那份协议……”于玲一边擦,一边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在赵辰心尖上,“…是挺旧了。纸都黄了。”
赵辰身体猛地一哆嗦!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于玲抬起眼,清亮的目光直直看进他惊惶不安的眼底,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个极淡、却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和一丝藏不住的甜意的弧度:
“看来…赵先生把它翻出来‘复习’的次数,不少啊?都盘出包浆了?”
轰!
赵辰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耳朵里嗡嗡的!她…她看见了!她看见协议被翻旧的痕迹了!她猜到了!
巨大的秘密被戳破一角的恐慌和被彻底看穿的羞耻,让他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朵根!
他想狡辩,想掩饰,可对上于玲那双清澈含笑、仿佛能包容他所有狼狈和秘密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于玲看着他瞬间爆红的脸和快冒烟的耳朵,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全然的纵容。她把擦干净的金丝眼镜,稳稳地给他戴回去。
然后,她弯下腰,从那片狼藉的操作台上,手指尖捻起一小撮没被糖霜完全“玷污”的黑松露碎屑。
她捏着那点贵的要死、香得霸道的黑色小碎渣,轻轻地,放在了赵辰沾着些许糖霜的、温热的掌心里。
她的指尖微凉,划过他掌心。
“契约快到期了,赵先生。”她的声音依旧轻轻的,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定的力量,目光落在他掌心那点松露和糖霜混杂的“混合物”上:
“这份‘松露契约’,你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