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别墅顶层的露天观景台上。
海岛的夜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而过,远处传来隐约的海浪声。
夜空深邃,繁星点点,本该是浪漫惬意的景象。
然而,站在这里的两个男人,周身却笼罩着化不开的低气压和浓烈的酒精味。
裴琰猛地仰头,将杯中琥珀色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般滚过喉咙,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却烧不灭心底那冰寒的痛楚和滔天的怒火。
“砰!”地一声,空酒杯被他狠狠砸在旁边的吧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赤红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猛地转头看向旁边沉默倚着栏杆的傅砚,声音因为酒精和情绪激动而嘶哑破裂:
“我他妈就是个废物!混蛋!”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情绪彻底失控,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自嘲:
“自己的亲妹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那么算计!受了那么大的罪!我他妈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七年!整整七年!我还在部队里傻乎乎地以为她只是性格内向了点!我甚至……我甚至有时候还嫌她太粘人!我他妈……”
他说不下去,又是一拳狠狠砸在坚固的栏杆上,手背瞬间红肿起来,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巨大的愧疚感和无力感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快要窒息。
他一想到绵绵当年可能遭受的恐惧和痛苦,而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却毫不知情。
甚至还可能因为她的胆小,粘人而有过一丝不耐烦,他就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那个粗心大意的自己!
傅砚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看着远处漆黑的海平面,手中的酒杯很久才抬起抿一口。
月光勾勒出他俊美的侧脸,却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和寂寥。
他听着裴琰痛苦的自责,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能说什么?
安慰裴琰吗?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满心疮痍?
那份催眠笔录,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体无完肤。
他甚至无法像裴琰那样理直气壮地自责,因为他连光明正大守护她的身份都没有。
他只能将所有的痛楚、暴戾和那份不见天日的爱恋,死死压在心底,用冰冷的外壳包裹起来,任由它们在内部发酵、灼烧。
裴琰发泄了一通,喘着粗气,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仰头灌下大半杯,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看向傅砚,眼神复杂:
“老傅,你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茫然和一种深沉的疲惫,
“就算把那些杂碎全都千刀万剐,绵绵受过的伤害……就能消失吗?”
傅砚终于缓缓转过头,月光下,他的桃花眼里没有了平日里的慵懒风流,只剩下一种沉淀后的、深刻的痛苦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他晃了晃杯中的酒液,声音低沉而清晰:
“不能。”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伤害已经造成,无法抹去。”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主卧的方向,虽然隔着墙壁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的眼神却变得极其深邃,
“我们现在能做的,也是唯一必须做到的,就是用十倍、百倍的守护,为她筑起一个绝对安全的堡垒。
让她往后余生,再也看不到一丝阴影,再也感受不到一点风雨。”
“让她就像现在这样,永远无忧无虑,永远活在阳光和宠爱里。让她忘记那些肮脏和痛苦,只记得世间的美好。”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赎罪,也是他唯一能为自己那份无望的爱恋,找到的出路。
裴琰重重点头,眼圈依旧发红:
“对!你说得对!老子以后就把她栓裤腰带上!谁再敢碰她一根头发,老子灭他全家!”
他说完,看着傅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