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会议室门口，丢下最后一句让几个男人心口都像被戳了一刀的话：

“宝宝等着我。”

这句简单的话，饱含了商曌此刻最深的牵挂和最柔软的软肋。

无论外面如何血雨腥风，他的归处，永远是那个需要他哄睡的小人儿。

第64章商曌的纠结

别墅的主卧内，只留着一盏暖黄的睡眠灯。

商曌悄无声息地推开门，室内弥漫着裴茉绵身上特有的淡淡橙花甜香和牛奶的气息。

大床上，他的小祖宗已经睡熟了。

洗得香喷喷的，穿着柔软的奶白色小睡裙，长发柔顺地铺在枕头上，小脸在睡梦中显得格外恬静无辜。

长睫毛在眼下投下小小的阴影，粉嫩的唇瓣微微嘟着，像一颗熟透的、待人采撷的蜜桃。

商曌周身的寒气和杀意，在看到这张睡颜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

他轻轻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他坐在床边，借着昏黄的灯光，贪婪地凝视着她。

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她光洁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他那颗被愤怒和忧虑充斥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

他的宝宝……他的珍宝……他恨不得筑起铜墙铁壁、隔绝世间一切风雨污秽去守护的人。

可傅砚的话，如同魔音，在他耳边回响。

“她单纯，但她不是傻。”

“让她拥有知情权和选择权。”

“与其懵懂被利用，不如主动掌握。”

带她去大本营？

让她看到那些冰冷的武器、残酷的交易、隐藏在光明之下的血腥规则？

让她知道她的小爱好改造的零件，最终可能变成收割生命的凶器？

商曌的心剧烈地挣扎着。

他怕那些黑暗会玷污她眼中的纯净，怕那些残酷会吓到她，更怕……她知道后，会用那双清澈的眼睛，带着失望或恐惧看向他。

可是……ROSE的存在，图纸泄露的疑云，蝰蛇的虎视眈眈……危险如同无形的蛛网，已经将绵绵缠绕其中。

继续将她蒙在鼓里，真的是保护吗？

还是另一种不负责任的危险？

商曌的目光落在裴茉绵枕边那个毛茸茸的兔子玩偶上。

那是她最喜欢的，总是抱着睡觉。

他想起她今天在迪厅，虽然被他们五个围得像个“国宝”，但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的好奇和一点点小兴奋，是真实的。

她不是温室里完全经不起风雨的花，她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和探索欲，只是被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或许……傅砚是对的？

将她置于一个安全的谎言泡泡里，当泡泡被戳破时，伤害会更大？

商曌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在裴茉绵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珍重的吻。

睡梦中的女孩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一声小猫般的嘤咛，更紧地抱住了怀里的兔子玩偶。

这个依赖的小动作，瞬间击中了商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却也让他下定了决心。

他不能永远把她当成需要绝对庇护的雏鸟。

她是零，是拥有神之手的裴茉绵。

她需要知道围绕她的风暴有多猛烈，才能更好地运用自己的力量，才能……真正理解他和哥哥们所处的世界，以及他们不惜一切守护她的决心。

这或许很残忍，但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而他，会一直站在她身边，做她最坚实的盾，也做她最锋利的剑。

商曌轻轻替她掖好被角，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

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女孩，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门轻轻合拢。

黑暗中，裴茉绵长长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她并没有完全醒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