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宸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力度之大近乎要把我掰折。
「长乐,你果然要杀我!」
「不是想杀你!」
我踉跄摇头,像恶鬼一样幽幽笑开:
「是恨不得啖肉饮血,将尔等挫骨扬灰!」
与此同时。
一支利箭破风而入,打乱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北狄王城外传来金戈铁马的厮杀。
拓跋宸彻底反应过来。
数次遇袭,数个南奴惨死,都是为了今天。
他脸色铁青,眼底猩红。
「长乐,你们赢不了的!」
他是拓跋宸!是北狄的王!
在准备婚礼的那天,他便在城外布下重兵,只等南唐精锐自投罗网。
可看清南唐军队的攻势,他脸色近乎苍白。
「不可能!」
是啊!
为防止不测,北狄王城的所有布防图被毁。
是以,我苦寻无果!
可显然,南唐军队是有备而来,专门攻陷北狄王城的弱处。
金戈铁马的厮杀声中,我笑得畅快。
终于问出了那个等待十年的问题!
「拓跋宸!你以为的亡国是什么?」
16
是烧掉南唐的皇宫?掠夺南唐的财宝?
是天下贱民分为四等,把所有南奴赶到贫瘠之地?
北狄制定的每一条政策,都是想尽办法敲碎我们的脊骨。
可亡国十年。
谁不曾亲手把自己的脊骨敲碎!
谁不曾亲自把为人的尊严踩在地上。
为复国!不择手段地活着!
娘娘们是这样,我是这样。
我的父皇何尝不是这样!
北狄为防万一,从不曾有什么布防图。
这十年,是我那装疯卖傻的父皇,用脚步丈量了这北狄王城,亲手画出了独一无二的地图。
那上边的许多标识,都是王城布防薄弱之处。
南唐旧部集体逃亡的那夜,他交给了亲自教导长大的长安。
那年秋夜,六岁的长安未说完的那句话,本该是:
「阿姐,阿爹说,让你走!他留!」
我的父皇不是明君。
接手了一个摇摇欲坠的江山,他努力过,可是败了。
他也曾跪地求和,换来了陵都的平安。
可最终呢!
那帮背信弃义的北狄畜生,屠了苍梧六州,毁了陵都。
那八年,他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地活了下来。
只为给南唐的百姓,重新铺出一条生路。
「拓跋宸,那些在城外浴血奋战的南唐将士们,你认识的!」
风声猎猎的高台之上。
拓跋宸的神色终于一点点晦暗起来。
他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