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没有战胜过心魔啊,师兄。”她温柔地笑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尖刀下刺,“等我死了,你当然可以得到太清剑典,当然可以知道师尊的飞升之迷,但你永远输了。”
“即使你百般算计她,最终还是要借着她的传承飞升,你没有胜过她。而我不认同你,你无可奈何,只能杀了我,你也没有胜过我。”
她以无比怅惘、无比怜爱的目光望着他,“师兄,你不觉得一直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非常可怜吗?”
明叙涯没想到她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或者说,他从未想过,在仿佛师尊的乖乖女一般的小师妹眼中,他是这样的存在。
他宁愿陆照旋恨他,也不要她可怜他!
这同情令他作呕。
在此之前,他希望陆照旋理解他。他似乎走在一条无比孤独的路上,也许他确实有些迟疑,也许他真的需要一个人信他,给他一点力量。
这期盼是如此的隐秘、如此的让人羞于启齿,以至于明叙涯从未提出,也从未试图让兆旋理解,他甚至欢喜陆照旋认定他是想摆布她,仿佛这样在她心里,师兄就会更高大一些、无所不能一些。
明叙涯是如此确信自己注定的成功,却又偶尔会心生怀疑。倘若有人在这零星的怀疑时给他一点肯定,他确信,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把希望放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身上,但希望似乎永远在落空。
兆旋永远不会知道,在两人翻脸置气、相互不合后,他是怎样的失落,又是怎样的不甘。
于明叙涯来说,这已近乎成了习惯,习惯着习惯着,便成了执念。
去除他冷酷的那一面,明叙涯未尝不曾有温情,他把这不多的温情给了师妹,希冀收获等同的东西,但似乎从未成功。
他无数次希冀兆旋有朝一日能明白。
但此刻,他再不想她明白,也不必她明白。
他渐渐走近,朝她俯下身来,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面颊。
陆照旋只是望着他,微微笑着,甚至还稍稍仰首,朝他离得更近些。
近在咫尺的是她沉静如海、明亮如星的眼睛,以及平淡到漠然的目光。
“我会飞升的。”仿佛承诺着什么,他冷硬地说着。
陆照旋没有回答。
她张开双臂,拢住了他。
仿佛有利剑出鞘,剑光在天光里一闪而过,如春雷始动,划破长空!
这剑光是如此耀眼,于万丈软红里,超然拔萃,皎皎不群。它仿佛预示着什么、想要撕碎什么、毁灭什么,又或是赋予些什么。
好似站不住般,明叙涯摇晃了一下,摔在地上。
陆照旋半揽着他,由他半倚在她臂弯。
她是如此亲昵地与他依偎,而她也确乎没有办法与他分开。
从她喉头探出一柄青霜短剑,正落在明叙涯胸腹间。
这样的皮肉伤,莫说是问元修士,即便是蜕凡修士,甚至元婴修士,也该不当一回事才对。然而明叙涯倚在她怀里,甚至没有挣扎。
“你的道器明明摧折了。”他眉头紧锁,望着她,似是不解,似是不甘,“这是她留下的办法?”
他不解陆照旋明明道器摧折,为何还能对他出手?
但似乎又没什么好不解的,兆花阴当初正是在道器摧折后飞升的,陆照旋得了太清剑典,有了道器摧折后保持实力的办法再正常不过。
「晴而」 “不是的。”陆照旋缓缓摇头,“我与师尊走的,也不是一条路。”
所谓的道器,对于她来说,不过是误导明叙涯的幌子罢了。从一开始,她便没打算顺着太清剑典,而打算另辟蹊径,一是因为更合适,二是因为明叙涯。
她不知道明叙涯会在上面做什么手脚,所以干脆避开这条路。
在得到太清剑典、决定以位面升格为基飞升后,她还反复寻找太素白莲、杀掉魏临崖后放些似是而非的话,都是为了误导明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