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0】

……

我在等，等那个我觉得熟悉，却又想不清楚含义的特殊时间节点。

【16:34】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我听到了水滴的声音。

下一秒，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漆黑的鞋尖，我顺着他笔挺的西裤朝上看去，就看到宋泊眼镜下那双清冷的眼。

他挑眉轻笑：“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双手不自觉握紧，心脏紧张得怦怦直跳，不自觉吞咽着口水。

我有一种预感，或许今天的话说出口，一切就都变了。

可话到嘴边，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江沉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站在了我身侧。

他的左手搭在我肩上，半环住我，一副保护和占有的姿态，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

我心里的紧张和不安消散了不少。

“宋医生，局里的人说你不在，怎么突然回来了？”

宋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却没接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我。

“这就是你记忆里，江沉该有的样子吗？”

我皱眉看向宋泊：“宋医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或许是看到了我眼里的疑惑，宋泊轻笑一声，推了推眼镜。

“我承认，这样的江沉真的很完美，也值得你一直沉睡不醒，可是林絮，你真的甘愿一直沉浸在虚假的世界里吗？”

第22章

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我没有说话。

甘愿吗？

我不知道。

宋泊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害怕、紧张、不安的时候，江沉可以神兵天降，随时随地出现在你面前。”

“但你有没有发现，你们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在重复你们记忆里发生过的事？”

“林絮，你真的要在重复的事情里，过一辈子吗？”

是啊，重复的。

我和江沉在医院看的电影，其实是警校上学时，放假去私人影院看的。

出院当晚江沉抹了满身的“大宝”，其实是我们婚礼当晚，洞房花烛时他做的事。

早饭时，我们谈起初见他妈妈的趣事，其实是婚后某天的日常。

我们去宜家，遇到的年轻男女是我和他。

遇到了老阿姨和小女孩儿是……

女儿。

是婆婆和女儿。

我低垂着眉眼，心情渐渐平复，缓缓跌落谷底。

江沉没有说话，他没有反驳，或者说，我没有让他反驳。

我喉咙哽咽，许久才抬起头看向宋泊。

“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实里的江沉怎么样了？”

宋泊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直视我的双眼。

“林絮，你真的不知道江沉怎么样了吗？”

我怔愣得睁大双眼，一行眼泪猝不及防夺眶而出。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记忆回到江沉卧底任务结束当天。

我还没有找到女儿和婆婆的下落，局里却发来紧急通知。

“林队，刚刚收到紧急通知，今晚的行动提前了，卧底那边传来消息，犯罪团伙今晚有异动，可能准备潜逃，我们必须接应他撤离。”

我极力克制着对婆婆和女儿的担心，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通知所有队员，十分钟后集合，检查装备，准备行动。”

我熟练地拿起手枪，检查弹匣，装上消音器，将手枪别在腰间。

动作间，我深吸一口气，穿上防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