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我和江沉送走了谢瑶。

我和江沉洗漱过后，面对面躺在熟悉的床上。

头顶的灯光在他鼻梁上遮下一片阴影，我忍不住抬起指尖，顺着他眉峰的走向轻轻抚摸。

“卧底任务结束，你得了妄想症，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把你接回家里，你总觉得是我害死了妈和女儿，特别抗拒我的接近。”

“就算是我给你注射安定药剂，勉强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看着我。”

“现在这样……真好。”

江沉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我揽进怀里。

“我以后都不会再走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在这里好好生活。”

我吸着鼻子点头。

明明是之前朝朝暮暮的期盼，可真的听到江沉的承诺，我却高兴不起来，甚至觉得心脏上压了一块大石头，沉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禁攥着江沉腰侧的睡衣，将他抱得更紧。

“那我们说好了，这辈子再也不分开了。”

江沉下巴搁在我发顶蹭了蹭。

“说好了，再也不分开。”

我擦干眼角的泪，破涕为笑，重新抬头看向江沉。

我喜欢看他，像是心里想要把他卧底时空缺的那几年都补上，把那些一年一面的遗憾，统统填满。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眉心突然抖了抖。

“阿沉，我怎么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点都没变啊？”

第16章

江沉在我惊讶的目光中摸了摸自己的脸。

随即笑道：“可能是我老得比较慢吧。”

“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年，外面都流行姐姐和男大谈恋爱了，要是我老得太快，被媳妇儿嫌弃了怎么办？”

他说着，大狗一样蹭进我怀里。

“怕你醒了以后嫌弃我，我也是有偷偷保养过的。”

我被他蹭着，痒得想笑，双手环住他脖颈插入他发间轻轻抓了抓。

“好痒，别蹭了，你倒是说说你用什么保养的？”

怀里人的动作一停。

脑袋探出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大宝。”

“从头抹到脚。”

“刚刚也抹了，你摸摸我滑不滑，滑不滑？”

一直到了后半夜，我才枕着江沉的手臂昏睡过去。

再睁眼，天光大亮。

卧室里，江沉曾经不愿拉开的窗帘，如今敞开着。

窗户斜开着一条缝，独属于春末温软的风从缝隙里吹进来，带着新翻的泥土味，不冷不热，格外舒服。

我起身，拿起床边的助行器，缓缓走出卧室。

一抬眼就看到江沉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煲粥。

桌上还摆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是他老家的做法，皮薄馅大，一个顶俩。

他从厨房探出头，完全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睡醒了先洗脸刷牙，饭马上就好。”

我在饭菜香气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

江沉将凉好的粥端到我面前：“尝尝，用瑶柱熬的，鲜着呢。”

碗里的粥鲜甜可口，手里的包子一口爆汁，面前的江沉眉目如旧，一切都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吃这个包子，还是妈来警校看你。”

江沉笑笑，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凉拌菜。

“那时候咱俩还没在一起，我看别人都有家长来，你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在食堂坐着，就把你叫过来一起了。”

“妈当时可高兴了，一个劲儿地问我，这么好看的姑娘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提起以前的事，我觉得既害羞又好笑。

“我当时挺不意思的，不知道说什么，妈做的包子又太好吃，就只能埋头吃，一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