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岑桐的脑海中轰然炸响!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高瑶!是为了高瑶!

高瑶的病需要移植,需要匹配的血源,正规渠道找不到,她就把主意打到了这种肮脏的地下黑市!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愤怒、悲哀,还有一丝荒谬的讽刺。岑桐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径直走到了被暂时安置在一旁的苏母面前。

苏母正沉浸在自己的绝望中,突然感觉到有人站在面前,她茫然地抬起头,当看清岑桐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瞳孔猛地收缩!

“岑、岑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唇哆嗦着,脸上一瞬间血色尽褪。

“是我。”岑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目光冰冷,“苏阿姨,为了你那个宝贝女儿,你还真是……什么都舍得,什么都豁得出去啊。”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扎在苏母的心上。

羞愧、难堪、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苏母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但仅仅几秒钟后,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更强烈的恐慌所取代。她猛地挣扎了一下,手腕上的铐子发出冰冷的碰撞声,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岑桐说道:“岑桐!求求你!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瑶瑶!千万不要让她知道!”

岑桐冷漠地看着她:“我不说,你以为警察就不会通知家属了吗?除非你和高瑶没有任何能够联系上的方式,或者没有任何能证明你们母女关系的证件。”

“不!不能让她知道!”苏母的情绪彻底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她拼命摇头,“她身体不好,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的!她要是知道我……知道我为了她变成了罪犯,她会活不下去的!求求你了,岑桐,阿姨求求你了!”

看着苏母为了高瑶痛哭流涕、卑微乞求的样子,岑桐的心底,那座名为“苏晓燕”的坟墓,轰然炸开!

无边的怒火从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烧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发冷。

“承受不了?”岑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那苏晓燕呢?!苏晓燕被你忽视、被你冷暴力,被你当成给高瑶续命的工具时,你有没有想过她能不能承受得了?!”

“她病死在出租屋里的时候,你这个当妈的在哪里?!”

“你现在为了高瑶不惜去买卖人体器官,那你有没有想过,苏晓燕当初也只是想要你一点点母爱而已!”

“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岑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捅进苏母的心窝。她积压了两世的怨恨和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苏母被她吼得呆住了,脸色惨白如纸,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关于苏晓燕的记忆,是她刻意回避、不敢触碰的禁区,如今被岑桐血淋淋地撕开,让她无地自容。

“同志,请冷静一点,不要影响我们工作。”一名警员注意到了这里的骚动,立刻走上前来,将情绪激动的岑桐轻轻隔开。

季重阳也快步上前,扶住了岑桐微微颤抖的肩膀。他震惊地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岑桐如此失态的模样。她的脸上没有泪,但那双眼睛里翻涌的痛苦和愤怒,却比任何泪水都更令人心惊。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深刻入髓的悲怆。

原来在她平静的外表下,还隐藏着这样汹涌的过往。

“我没事。”岑桐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将那股滔天的恨意压回心底。再睁开眼时,眼中的风暴已经平息,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她没有再看苏母一眼,转身对季重阳说:“我们走吧,去办手续。”

季重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陪着她走向负责办理动物交接手续的办公室。

手续办得很顺利。考虑到这几只鬣狗幼崽是勘探队在任务中意外缴获的,又是极其珍稀的物种,警方和保护区商议后,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