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里的争论越来越激烈,怀疑的声音还在,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边倒。

坡顶的风还在刮,宋倾欢僵在原地,指尖冰凉。

村民们听到来了一群带摄像机的人,还点明要找许老师。

以为是来报道我的善举,纷纷赶过来。

有扛着锄头的老农,有挎着竹篮的妇人,还有几个偷偷跟来的孩子。

都站在坡下,望着宋倾欢的方向。

随行的记者扛着摄像机走上前,镜头扫过土堆旁简单的石头,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石头坟在西北表示对逝者最高的敬意,许京墨……”

话还没说完,最前头拄着拐杖老农走上前,语气郑重。

“我是这的村长,你们可以喊我李伯,许老师的坟是按我们这的规矩,为逝者祈福修建的!”

“你们带着摄像机,是来拍许老师的叭?”

坡下的妇人走上来,对着摄像头说:“许老师是五年前来的。”

“那会啊,他穿得干干净净,背着个画板,看着就像来旅游的城里人。”

“大家都说他待不了太久,结果一待就是三四年。”4

旁边的李伯也跟着开口。

“他看到村里的娃们在土坡上瞎跑,没学上,就拉着我问能不能找个地方让娃们读书。”

“后来他自己掏腰包,把废弃的小学收拾出来,义务教孩子们读书。”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奶奶抹了把眼角:“可不是嘛。”

“我家老头子走得早,腿又不好,许老师每回都绕到我家,帮我挑水、修屋顶,还教我孙女儿画花。”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他们口中的我,是有爱心、会悉心教导孩子们的善人。

宋倾欢脑海拧成了一团乱麻。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人再说话,只有风刮过黄土坡的呜咽声。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炸了,之前的质疑与谩骂,渐渐被震惊和动摇取代。

【天呐!这和之前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要是他真的坏,怎么会让那么多村民念着他的好?】

【在这穷地方待那么久,还是亲自行善,哪有骗钱的会这么干?】

“许老师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值得被更多人知道。”

宋倾欢看着村民们淳朴的神色,撇过头。

他们来这,本是想揭穿我的真面目的,现在……

村民们完全没察觉她的异样,仍然只当他们是来宣传我事迹的记者,热情地招待他们。

夜深,村里的路不好走,便留宿在村民家。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妇人的哭喊。

“不好了!小石头咳血咳得厉害,脸都白了!”

宋倾欢猛地从炕上坐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只见昨天在基金会见过的小男孩窝在妇人的怀里,嘴角还沾着血丝。

妇人狼狈又绝望:“村医说情况太严重,要赶紧去镇医院,晚了就……”

宋倾欢没有半分犹豫,转头喊道:“快!把我们的车开过来!”

她抱过小男孩小心安置好,很快启程,随行的记者连忙打开摄像头跟上。

车子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妇人坐在旁边,哭着说。

“许老师走了之后,他朋友还会定时给基金会捐款。”

“之前联系好了省里的医院,说等购画的尾款会到账,就可以手术。”

“可不知道为啥,那笔钱一直没到,我们凑了快半年,也只凑够个零头……”

宋倾欢的心猛地一沉。

是她,认定我‘装可怜骗钱’,拖着《烬》的尾款不肯付。

是她,让本该早就手术的小石头,拖到了今天咳血病危的地步。

这个认知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