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没有隐瞒:“孩子没事,你放心,但蔡大夫说了你体内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到生产那日,你们母子都会有危险。”
他眉头紧锁:“阿颜,我在京城中有一处没有记录在案的宅院,今日我们便和蔡大夫一起去那儿,我给你解毒。”
我咳了几声:“萧凛,你说要趁毒发之时转移到另一人身上,可你从未说过,这毒到底该如何转移,今日,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阿颜,你信我吗?”
四目相对。
“信。”不知怎的,我脱口而出。
萧凛勾唇一笑:“你只要信我,其他的什么都不必问,交给我就好。”
他想要握住我的手,却又只是给我掖了掖被角。
“阿颜,我永远不会害你,即便是那五年,我也没有害你不是吗?”
听到这话,我头疼欲裂。
我对那五年只剩下零星的记忆片段。
全都是萧凛扼着我的喉咙或者在床榻之间肆意折磨。
可现在萧凛却说没有害我。
萧凛忽然又问:“阿颜,你对那五年当真记不起来一点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我反问。
萧凛苦涩一笑,只是用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凝望着我。
莫名的,我觉得此时的萧凛有些可怜。
卧房之中安静了许久,萧凛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
“阿颜,冰蛇心之毒会扭曲人的爱恨,让人渐渐忘记所爱之人,变得冰冷无情。”
“你明明知道谢长晏是因此才对你漠然相待,那你有没有想过……”
“你对我亦是如此呢?”
第27章
闻言,我心尖一震。
我慢吞吞道:“可是你在惜花院好几次都想掐死我……”
萧凛有些心虚地辩解:“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女人去和其他男人亲密。”
我眉眼一冷,萧凛连忙又道:“好了,我不说了。”
他嘀咕:“从前你对我都没这么凶……”
卧房内安静得针落可闻,摇曳的烛火炸开微小的火花。
“萧凛。”我忽然开口。
“嗯?”
“我相信你说的话,可是如果你一开始没用厂督的身份逼迫丞相府嫁女,而是亲自上门求亲,我们如正常未婚男女那样见面、彼此了解,或许后面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缓缓滑进锦衾之中,声音便有些闷闷的。
“我知道这后面有孟明珠的推波助澜,但你未免太霸道了,不是吗?”
“是啊。”
萧凛看着我露出的小小发旋,有些苦涩地叹息。
“阿颜,如果我一开始就是个清风明月的世家公子……”
“不对。”他重新组织词句。
“如果一开始我是鹤鸣山下卖草药家的儿郎,我们在鹤鸣山相遇,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了?”
沉默一阵,我的声音很轻。
“或许吧,如果你是我命中正确的人,或许我不会修无情道。”
“可今生我和你、和谢长晏,都再无可能了。”
萧凛点点头,尽管我看不见。
在我呼吸均匀后,他才敢靠近,然后慢慢俯身。
轻轻在我额头上留下一个无关情欲,唯有爱怜的吻。
他知道,今生,他和我只剩下这一个吻了。
“阿颜,你还记得那日我问谢长晏是否愿意去死吗?”
“其实这世间愿意为你去死之人并非他一个,我也愿意,所以由我来做你的解药。”
“如果我为你而死,你会为我流泪吗?”
我睡得很沉,根本不会回应。
萧凛笑了笑,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