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多多惊异地望着她,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去摸她脉门。
脉象往来流利,如同珠子滑动。
纪多多兴奋又害怕,她知道,这下真的“心想事成”了。
……
等到钱铮铮转醒后,才从纪多多口中得知事实,难怪她最近晨起老是恶心想吐,而月信,已经迟了月余了。
她知道,此事,不能瞒着父母。
……
钱老爷的茶盏在青砖地上炸开时,钱铮铮正跪在堂中,而纪多多则非常尴尬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荒唐!”老爷子胡子直颤,“你当自己是话本里的女侠?”
而钱夫人则是非常淡定,她慢悠悠的捡起钱老爷砸在地上的茶盏碎片:“老爷,这是您最爱的建窑瓷盏。”
钱老爷顿时捂住心口,这回是真疼了。
“爹爹。”钱铮铮跪着往前挪了半步,“女儿……”
“你娘怀你那会儿,”钱老爷突然打断她,“半夜想吃青梅,我骑马跑遍三个州府。我虽然不能体会女子有孕之辛苦,可当年你娘是如何,我却是记忆犹新,而你,身边连个知你疼你的人都没有,你怎么能……”说着一激动,又咳了几声。
钱夫人忙上前为他斟了一杯茶,端起来喂他喝下,又对钱铮铮说道:“铮儿,你先起来,去厨房给你爹坐一壶热水。”
钱铮铮这才讪讪起身,退下往厨房去了,纪多多见此情形也跟着溜出了堂屋。
等到钱铮铮提着那一壶热水走到堂屋外时,才听到屋内两老的对话:
“山楂,还是要新鲜的才好。”钱老爷的声音从堂屋传来。
“酸儿辣女不准的。”钱母反驳,“我怀铮铮时就不爱吃辣。”
“铮儿梦里念叨着青梅,又吃老些糖葫芦,备一点腌梅子总没错。”
“老爷不生气了?”钱夫人温和地问道。
钱老爷深深叹了一口气:“铮儿从小就有主见,如今又掌管着家里地生意,性子又直,她能做出这类事我倒一点也不意外,我只是气她应该提前跟你我商量,一个女儿家,未婚生子,这京城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死。”
钱夫人突然笑了:“要说这脾性,倒是随了老爷您呢,当年您翻墙与我相会,差点被我爹打断腿……”
“你不也是,为了送我一个自己绣的荷包,大半夜溜出门……”
钱铮铮眼眶倏地红了。提着热水推门而入:“爹、娘……”
三人一时不语,随后又脸带笑意。
第9章:老娘敢作敢当,没什么怕的!
钱铮铮近日害喜害得厉害。
纪家后院,药碾子在青石臼里发出沉闷的滚动声,纪多多跪在蒲团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
纪大夫碾药的力道越来越大,最后“哐当”一声,药碾子居然脱离了青石臼,滚到了地砖上。
“你竟敢教唆钱家丫头做这等荒唐事!”纪大夫浑身发抖,手指着纪多多,“那种药,是你们女儿家该碰的吗!你……你还敢去醉红楼!”
纪夫人捧着纪大夫刚为钱铮铮开的安胎方子不住地叹气:“多多啊,你可知未出阁的姑娘沾上这种事……”
“爹,娘,女儿知道此事是女儿鲁莽。”纪多多抬起头,眼眶里眼泪直打转,“可是这不公平,铮铮说了,凭什么男人能三妻四妾,女子连怀个孩子都要被指指点点?”
纪大夫气得说不出话,只是大口喘气,纪夫人忙为他顺背。
纪多多缩着脖子低头抬眼看着两老。
正在此时,前院药铺传来钱铮铮的干呕声。老两口对视一眼,最终纪大夫重重叹了一口气,拿起那张安胎方子,略略看了一下:“再加三钱白术,两钱黄芪,铮儿胎火旺……”
说完又瞪了纪多多一眼:“从今日起,你日日去钱家照顾铮儿,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老夫就一把毒药喂了你!”
“是,女儿知道了。”纪多多吐吐舌头,依旧低头抬眼瞧着自家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