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心头一跳,她与蒋四,有时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一面,见面也是在外面的客栈,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伯府见他。

“又是?经常有女子来找他?”她颤声问。

“也不是经常……”

门房看着秋水的脸色,故意拉长了语调:“都是伯府自己家的小丫头,也就三五个吧。”

秋水脸色白了几分。

门房嗤笑:“他傍晚去医馆换药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你找他有什么事,不如,去他屋里等着?”

听到这话,秋水来不及心痛,心头狂跳。

蒋四去换药了,那纸条是谁送的?

“怎么,不进来等啊?”

在门房调侃的声音中,秋水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她心里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

夜晚的寒风灌进衣领,让秋水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终于,她回到许家别院。

从后门潜回后院,推开门之后,秋水却停了下来。

只见许老爷子站在台阶上,脸色铁青,眉头紧拧。

一众家丁举着火把,将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而许老爷子身旁,早就离开别院的靖北王妃谢窈去而复返,素手揣着手炉,眼神淡漠如冰。

可这还不是最让秋水心悸的。

在谢窈身边,一个身披青色云氅的妇人,此刻,正冷冷地盯着她!

这妇人,是她曾经的主子,多年不见的许家大小姐,许素素!

母女俩的容貌并不相同,可此刻的眼神,却一样的冰冷,森然!

“秋水,你大半夜的出门,是去见谁了?”

许老爷子声音带着怒意,眼中满是失望。

秋水双腿一软,“扑通”跪到地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奴婢,奴婢只是觉得屋里闷,出门透了透气,并未去见谁。”

“是吗,”谢窈缓缓走下台阶,停在她面前,目光扫过她的脸,语气讥讽,“透气要穿着见不得人的斗篷,还特意描眉涂脂?”

秋水的脸已经惨白无血色,刚要辩解,许素素直接走到她面前,掀开她斗篷的帽兜,不等她反应,“啪”地一声,狠狠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这巴掌力道极重,秋水被扇得偏过了头,嘴角瞬间溢出血丝,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懵了,抬眼看许素素,满眼不敢置信。

从前的大小姐最是宽厚心善,连有婆子偷偷拿她首饰变卖,被她发现,得知婆子是为孙女抓药后,她一笑而过,说自己钱多。

许家上下,都感念大小姐的好。

许素素盯着她,手掌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我当年把你从街边买回来,教你识字,给你体面,不是让你帮着别人算计我爹,算计我女儿的!”

一个身穿短打的青年,从家丁中走出来。

“老爷,小的奉王妃之命,今晚盯着秋水,亲眼看见她去了文昌伯府后门。”

秋水认识这个青年,睁大了眼睛:“阿武?”

“不止呢,她还跟伯府的门房说,自己是来找伯府的护院首领蒋四。”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白蔹从谢窈身后闪出来,一身劲装,轻按佩刀,清俊面孔似笑非笑,脸颊露出一对酒窝。

秋水彻底陷入绝望,因为她听出了这个声音,正是白天给她送纸条的小厮!

原来纸条是为了引蛇出洞,一切都是谢窈的算计。

她知道自己深受许老爷子信任,所以布下陷阱,让自己在许老爷子面前,被抓个正着。

“好啊,”许老爷子指着秋水,声音颤抖,“我待你如亲女儿,你难道不知道谢家与我许家的关系,竟敢为文昌伯做事?”

许素素冷冷一笑,语气却平静下来:“来人,将这背主奴婢,杖责五十,发卖出府。”

秋水终于崩溃了,哭着求饶道:“奴婢……奴婢不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