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白术推着轮椅后退了两步,他再借侍卫的力,被扶着重新上马。
“姐姐,我扶你上喜轿。”
谢宴在一侧扶住谢窈的手臂,低声道。
“呜哇”
他刚说完这句话,一阵惊惶凄凉的唢呐声忽然传来,听得人浑身一震。
“谁家办丧事,跑到这儿来了?”
“你看那边,是有人死了!”
人群正惊讶着,只见十几个披麻戴孝的男女,哭嚎着冲过来。
为首的是个身穿孝服,面色枯槁的妇人。
中年妇人手里举着块新刻好的牌位,就要往伯府面前冲:“谢窈,你这个毒妇!”
她痛哭流涕,声嘶力竭地喊:“你和孙馨兰斗法,却害我夫君被抓进大牢,如今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你还我夫君命来!”
她身后跟着的几个男女,也一边附和,一边哭天抢地地向围观人群诉说。
“就是这个文昌伯府的二小姐,刚回京城就闹翻了天,她抢了府中姨娘的中馈权还不够,竟撺掇她舅舅陷害我家老爷!”
“爹,你开的济安堂,一辈子救了那么多人,最后却救不了自己,你死得好惨啊!”
谢窈团扇后的双眸扫过这群人,来的是孙家人,那中年女子,是孙姨娘的大嫂,她很熟悉。
前世,孙家大嫂经常到伯府,对孙姨娘百般谄媚。
有一次,她路过后花园,正好遇见刘嬷嬷端走自己屋内的炭火。
她看到后,冷笑嘲讽:“这不是还未定亲,就与陆书生私会的谢二小姐吗,馨兰贤惠心善,还特意派下人照顾你这丢人的女儿,我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说着,她不仅没管,还让刘嬷嬷拿来一盆冒着浓烟的灶炭,放到自己房里。
谢窈被呛得近乎窒息,却听她说:“甭想去跟馨兰告状,我枝枝外甥女是皇上的妃子,馨兰给枝枝备嫁,忙着呢,可没空理会你的闲事!”
谢窈回过神,看着孙家大嫂,眼神冷漠。
听她这话,孙姨娘的大哥孙宏方,死在了牢里?
谢窈不动声色地扫了谢明安一眼。
又想到济安堂被查封,和舅舅许知行有关,她目光掠过周围的宾客,并没有看见许家人。
谢窈心里明白了什么,神情更加从容。
孙家人指着她,七嘴八舌跟宾客解释。
“我家老爷是伯府孙姨娘的大哥,开着济安堂本本分分半辈子,只因为孙姨娘得罪谢窈,被她舅舅污蔑卖假药,抓进了大牢。”
“这谢窈的舅舅许知行,是京中有名的奸商!”
“如今人死在牢里,肯定是她仗着王妃身份下的毒手!”
“谢窈,你今日不给我们孙家一个说法,我们就撞死在这儿!”
门口的宾客们听到孙家人的话,一时哗然,看向谢窈的眼神也变了。
“怪不得听说文昌伯也厌弃这个女儿,到底是边关回来的野丫头,心狠手辣,粗鲁野蛮。”
“还没嫁给靖北王就草菅人命,以后成了靖北王妃,还不是翻了天?”
有人低声私语,还有人摇着头叹息,更有人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谢窈站在原地,握着团扇的手稳如泰山。
“父亲你瞧,这孙家想要女儿给他们一个说法,否则就要撞死在伯府门前呢。”
她淡然地侧过脸,用只有谢明安等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笑意。
“可他们,怎么还不撞啊?是在等谁来主持大局?对了父亲,这可都是孙姨娘的娘家人,她怎么不来迎迎。”
谢明安本就被靖北王的无视举动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听到谢窈的话,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他明白过来,死死地盯着这群闹事的孙家人,心里怒骂孙姨娘。
孙宏方死就死了,他料到孙家人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他们敢选在今天闹!其中,肯定有孙馨兰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