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谢枝这时还没睡,她在等同福回来复命。

外面这么冷,一想到谢窈会在祠堂跪上整晚,她就忍不住红唇上扬。

只是,她没有等来同福,反而等到了刘嬷嬷。

“是我派去偷谢窈炭盆的怎么了,我就是想让她吃吃苦头!谁想到那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没用。”

谢枝听完事情原委,恼怒地发起脾气。

白日里,她是外人眼里乖巧懂事的伯府大小姐,京中才女,但是在她母亲面前,她无需压抑自己的性子。

刘嬷嬷小心翼翼地劝:“大小姐糊涂啊,同福是咱们晚香院的人,被那二小姐人赃并获,姨娘只能严惩,姨娘还说……”

谢枝听出她话里有话,气得浑身发抖:“还说什么?”

“说要您屋里那些银霜炭,明天送给二小姐。”

“银霜炭珍贵无比,那是我的炭,母亲怎能给谢窈?”

“情急之下,姨娘只能如此。”

“欺人太甚!”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响起“噼里啪啦”摔砸的声音。

谢枝砸了半宿的东西,累得精疲力尽了,才堪堪睡下。

大清早,孙姨娘来到谢枝这里,刘嬷嬷道:“大小姐这次是真气着了。”

孙姨娘走进里屋,踩着地上撕烂的书画,给谢枝掖了掖锦被。

“我何尝不气,枝枝喜好风雅,银霜炭无烟,炭若银霜,她最爱用了,如今却要给那个丫头……”她语气暗恨,卸去了笑脸面具。

刘嬷嬷是跟着她从娘家陪嫁来的嬷嬷,还和伯府的王管事相好,是她身边放心的自己人。

“是啊,咱们大小姐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都怪为娘是伯爷的妾室,害得你也只能当庶女,不过……枝枝就再忍忍,等以后就好了。”

孙姨娘喃喃了两句,又道:“去,用那只錾花银炭盆,装满银霜炭。”

刘嬷嬷:“姨娘,那錾花的银质炭盆十分贵重,而且是您最喜欢的,怎么要送给二小姐啊,要是给了她,她岂不是更得意了!”

孙姨娘:“登高才会跌重,我就是要她得意,最好忘乎所以,她想毁了我多年的好名声,成全她和她母亲,但是我要她知道,我孙馨兰,才是谢家后宅主母。”

片刻后,孙姨娘带人来到祠堂。

表面恭顺,实则摆出施舍的姿态。

连她身边的下人嬷嬷,看谢窈的眼神都充满不屑。

刘嬷嬷拿腔作调:“二小姐,这是我家主子送你的炭盆,你收好了吧。”

一个要被伯爷嫁给残疾王爷的弃女罢了。

谢窈昨晚一夜好眠,清晨练完了刀法,活力满满。

孙姨娘来的时候,她刚吃完桑若送来的早膳。

桑若手疾眼快,迅速将碗筷收进食盒,恭谨地立在旁边。

谢窈仿佛没看出刘嬷嬷语气的讽刺,笑眯眯地抚摸冰凉银质,还刻着精致錾花的炭盆。

“姨娘的东西真好,连炭盆都是银的。”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让忍冬收下:“原来炭盆里的炭燃尽了,忍冬,你把这里面的银霜炭换进去。”

孙姨娘问:“二小姐不用妾身送的?”

谢窈挥手道:“用,当然用,父亲让我养谢宴那只鸡,我正缺一个喂鸡槽,这个尺寸刚刚合适。”

刘嬷嬷怒道:“放肆!这可是姨娘最喜欢的银炭盆,你竟然要拿去喂鸡?成何体统!”

谢窈回头看向桑若:“我在边境长大,不知京中规矩,原来,京城的下人能随意说主子放肆。”

桑若上前,一巴掌甩到了刘嬷嬷脸上,啐了口吐沫:“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主子讲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刘嬷嬷跟着孙姨娘,平日里在伯府作威作福惯了,从来没有被人当众落过脸,更别提是扇了巴掌。

一时之间,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