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门看戏,带回一两个青楼女子,她忍了。

他又纳几个妾室,夜夜笙歌,她也忍了。

直到那日,她将身边的陪嫁丫鬟,亲自送到他房中。

几天后,她看见的却是一具尸体。

江丛嫣这才忍无可忍,闹了一场,发买了全府的妾室,还告到太后那里。

太后温和地安慰她,最后却让她忍,说只是个丫鬟而已。

等她回府,李钰却高兴又亢奋地问:“嫣儿是在吃醋吗?”

“其实本侯不想杀那丫头的,她太像你了,实在是过于端庄古板,本侯想让她活泼一些,没想到她不禁玩……倒是因祸得福,看见了夫人吃醋的样子。”

因祸……得福?

那时候,江丛嫣第一次意识到,李钰不是一个正常人。

可他的眼神太炙热,太明亮。

他还搂着自己,温柔地说:“本侯之所以如此,就是想看夫人不一样的一面,夫人雷厉风行,如明珠耀眼夺目,实在与寻常女子不同。”

是这样吗?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自己吃醋?

江丛嫣的眼神迷茫。

她以为自己再忍一忍,侯爷以后会长大的,到时候,就懂事了。

就算他的妾室再多,她也永远都是安平侯夫人。

后来,哪怕他变本加厉,她也习惯为他收拾烂摊子。

就在刚才,她甚至还在想,若和李钰纠缠在一起的女人是谢二小姐,她该怎么善后。

见到是谢枝,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个庶女,她就做个泼妇,扑上去撕烂她的脸就好了,侯爷说不定还会高兴地说:“本侯就喜欢夫人吃醋。”

可没想到,李钰做出这种龌龊之事,竟怪自己前来捉奸!

曾经山盟海誓,甜言蜜语,说的人早忘了,只有听的人还记得,念着。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他怎么能怪她!

安平侯转身,用自己身子挡住谢枝,冷冷地开口:“江氏,把你外衣脱下来给谢枝。”

江丛嫣僵住,没想到自己的夫君,会让自己当众脱下衣服,给那个庶女!

在众人面前,他连最后一份体面,都不留给自己。

江丛嫣双目泛红,浑身发抖,转过身,反手又给了谢枝一巴掌:“做梦!”

安平侯挑了挑眉。

旁边的谢枝瑟瑟发抖,嘴角淌出血:“夫人,都是枝枝的错……”

“江丛嫣,你闹够了没有,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疯癫!”

安平侯护住谢枝,他难得尽兴,此刻看着谢枝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

周围的香客全都看呆了,响起惊诧的议论声。

“安平侯真是色胆包天,竟敢跟女子在寺庙厮混……”

“都说安平侯夫人最为端庄,没想到也是个泼辣的。”

“那不是文昌伯府的谢枝吗,活该,竟敢勾引有妇之夫!”

就在这时,长公主带着谢窈,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匆匆赶来的觉岸方丈。

众人一下子噤了声,全都低头不语。

看见这满屋狼藉,长公主面容冷若冰霜。

她忽然转身,看了看身边安然无恙的谢窈,顿时明白了一切,眉心忽然松缓。

安平侯夫人回过神,绝望地抬起头:“谢二小姐,是不是你让这贱人勾引侯爷,想看我笑话。”

谢窈望着江丛嫣泪痕交错的脸,和之前的韩思雪何其相似。

只是,她以为懦弱温吞的韩思雪,却当场给了谢成榆一刀,让她刮目相看。

而她以为爽利聪慧的江丛嫣,此刻却还执迷不悟。

“侯夫人该怪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她。”谢窈淡淡地说。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到江丛嫣心里。

“我,我不明白……”她不知所措地低声自语,眼底变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