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看谢窈淡然神情,什么都明白了,谢二小姐请她同行,就是为了让她见到这一幕。

她得感谢这位谢二小姐,若不是她叫自己来,怕是明天,安平侯就要给她添一个姐妹了。

而她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心上人?我看她是攀高枝想疯了,敢打侯爷的主意,真是小小年纪,不知廉耻!”安平侯夫人冷笑一声,语气泼辣。

一旁侍女也听了出来:“这庶女的心上人,是侯爷没跑,还未出阁就如此胆大妄为,夫人万万不能让她入府!”

安平侯夫人翻了个白眼:“有我在,侯爷敢纳这小狐媚子庶女,门都没有。”

话音刚落,异变突生。

马车“咣当”声巨响,车身猛地倾斜。

“哎呦”侯夫人发出惊叫。

谢窈镇定地起身,眼底毫无意外。

她单手扶住车壁,另一只手拉住差点摔出去的侯夫人。

只是,事情比她预想中更惊险,马车仍在倾斜,外面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带倒了车内两个丫鬟,茶盏暖炉也被掀翻。

谢窈扶侯夫人坐下,抄起长刀,飞身而出,骑到一匹马背上。

“怎么回事?”

“二小姐,是车轮陷进泥雪里,又被石头硌断了轮辙。”

车夫连忙解释:“两匹马的马车,小的平时不常赶,这马……也不太听话。”

谢窈垂眸细看,发现自己胯下拉车的老马鼻息粗重,鬃毛竖起,十分的暴躁不安,似乎随时会尥起马蹄狂奔。

看来,马被人下了药。

她眸色一沉,牢牢勒住缰绳,弯腰从旁边青石上掬一捧冰雪,捂到老马口鼻处,再伸手抓住马脖子安抚。

最后,拇指食指放在唇边,锐声一吹。

这匹马听到口哨声,竟奇异地安静下来。

等马车稳住了,安平侯夫人才颤巍巍掀开车帘。

谢窈道:“侯夫人放心,已经没事了。”

车夫却发出一声惊恐呼喊。

谢窈循声望去,见马车此刻歪着滑到山路一侧尽头,一丈之外,就是近似悬崖的雪坡。

但凡她刚才晚下车一会儿,马匹发狂,必然会将自己带到陡坡摔下。

车里的人,不死,也得摔残。

这是栖凤山,发生如此不详之事,取消婚事,也极有可能。

“小姐,马车不成了,咱们该如何上山?”蒲苇问道。

难不成,她们也跟谢枝似的,非要冒着雪受冻,走路爬上去?

谢窈抬眸远眺,看见了一座府邸。

第98章 长公主邀请谢窈,同乘凤驾

安平侯夫人被侍女搀扶,跑到山路上,恨不得离马车八丈远。

她不会认为,马车坏了是一场意外。

她是临时决定坐谢家二小姐的马车上山,难道,是有人要害谢窈,自己跟着遭了殃?

安平侯夫人不愿多管闲事,于是只装作受惊的样子,没有多问。

想到谢窈刚才稳住缰绳,制服惊马的手段,她由衷感叹:“妹妹好身手,换做旁人,怕是早就慌了神。”

谢窈垂眸,抚摸着马匹鬃毛。

马车有问题,她早有预料。

该来的,总会来。

但车辙陷入雪地,拉车的马也被下了药,这种事,谢枝做不出来。

谢枝只想靠跪拜上山,赢得虔诚礼佛的名声,怎敢动这种会伤及自身的手脚?

如果一开始,谢窈和她坐一辆车,马匹受惊掀翻马车,自己有武艺傍身,不会有性命危险,她却不一定。

唯有谢明安,在朝堂上道貌岸然,在家中如同慈父,实际上,哪怕是他疼爱的庶女,也只是他手里的工具的人,才做得出来。

若是今日谢枝出事,谢窈连带着受伤,谁会怀疑下此毒手的人,是她们的父亲?

但是可惜,谢明安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