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侯夫人不如上我的车说话吧,妹妹还有许多事,想向您请教。”她邀道,语气诚恳。

见谢窈姿态放低,安平侯夫人脸上的笑容真挚了许多,在侍女面前都昂首了几分。

谢家二小姐的话,是认了她做姐姐。

虽说靖北王双腿残疾,但终究是大燕唯一的军功王爵。

谢窈是靖北王妃,以后自己这个侯夫人见了,都得向她行礼。

何况,冬至宴她也在,看出谢二小姐绝非池中之物。

今日谢窈派了丫鬟,主动来侯府请自己一起去成佛寺,现在又邀请自己上她马车。

这给了她极大的面子,她当然高兴。

安平侯夫人让侯府车夫与马车留在栖凤山下,带着一名侍女,坐进谢窈车厢。

这辆马车极其宽敞,六七个人都坐得下,暖炉里的银霜炭烧得正旺,熏香袅袅,暗香浮动。

侯夫人接过蒲苇递来的热茶,先嗅到一缕梅花清洌的香气:“是雪前的雀舌,用梅花上雪水沏的?”

“是,家母最喜雪前雀舌,雪水是我让人在后院梅花上采集的。”谢窈执起茶盏抿了口,笑意浅淡。

“这般好茶,在宫里都难常得,”侯夫人打量车厢,“云锦铺壁,银霜炭的暖炉,比我那车舒服多了,妹妹当真会享受。”

“侯夫人客气了,只是些俗物,不值一提。”

“外头总有些闲言碎语,说妹妹自边关回来,怕什么都不懂,依我看啊,这茶的讲究,这车里的门道,哪一样不雅致?往后谁再乱嚼舌根,我一定是要跟她理论的。”

安平侯夫人一脸义愤填膺,主动恭维起来。

话锋一转,她又问:“听说昨天,太后宫中的芝黛来了伯府?”

谢窈点了点头:“芝黛姑姑误会太后意思,已经被送回宫了。”

安平侯夫人道:“芝黛原是老礼部尚书的孙女,又差点成了先帝妃嫔,所以心高气傲了些,就喜欢自作主张。”

“早些年,我在待嫁时,她来教导我礼仪,也是让我十分难受,妹妹可千万别因为一个奴婢,怪上太后。”

她暗暗替太后解释。

靖北王来伯府送聘,掌嘴芝黛的事,京中许多人都知道了。

她做为太后的儿媳,又是太后的侄女,不能不为太后说话。

谢窈语气淡淡:“侯夫人既然说了,是芝黛自作主张,那我怎会怪罪太后呢。”

“妹妹能这样想,自然是极好的。”安平侯夫人笑着点头。

谢窈和她寒暄着,并不深交,一些话点到为止。

安平侯夫人名唤江丛嫣,是名副其实的太后一党。

此刻种种恭维,是不愿谢窈因为芝黛的事怪罪太后,顺便拉拢她。

但是,因为谢明安是太后党羽,所以,谢窈注定与太后敌对。

正说着,山路崎岖,马车慢了下来。

车夫道:“二小姐,前面有宫里的车。”

安平侯夫人掀开车帘,看到前方有辆不急不缓的马车,驾车的是两个宫中小太监。

“那是张庆才的车。”她认了出来。

“是了,长公主殿下归国后,一直在成佛寺为国祈福,陛下每隔几日,都会来探望长公主,若有国事缠身,就会让张庆才代自己来成佛寺。”

张庆才的马车在她们前面,很快消失在雪中。

谢窈望着山路。

庆才公公出现了,谢枝还远吗?

下一刻,安平侯夫人果然视线一凝:“妹妹你看,那,是不是你家那个庶女?”

她对谢枝印象深刻,不只因为谢枝是自己妹妹的好友,还因为这个庶女,那日竟敢在她面前,勾引她的夫君。

只见风雪满天的雪地里,出现一道熟悉的单薄身影。

谢窈眯起眸子,摩挲着怀中温暖的手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还真是大姐姐,今日我出门前,她说也要来成佛寺,曾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