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叉着腰,一脸愤懑不平:“何况,她们母女俩就是包藏祸心,心怀不轨!”

谢窈望着她。

从前,谢窈觉得忍冬被自己带得过于暴躁,这样不好,还叮嘱她收敛些脾气。

可现在看她如此鲜活,谢窈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她还活着,她们都要好好活着,肆意自在地活着。

忍冬说起孙姨娘来疾言厉色,但涉及煎药换药,却变了一个人的细致耐心。

她把围着谢窈“咕咕”叫的追墨赶走,找了个角落,认真煎好伤药,端着药走进祠堂,又麻利地拿出药膏。

“折腾了半天,您该换药服药了。”

谢窈是带伤回京的,前世忍冬不在,她的伤落下了病根,后来又中毒,武功就彻底废了。

但如今,她发现自己肩胛处的箭伤已经结痂,感觉身体几乎处在巅峰期,强得可怕。

捏着鼻子喝完药,谢窈摸了摸自己微瘪的小腹。

忍冬:“二小姐是饿了吗?刚吃完药不能吃东西。”

谢窈:“没事的,我一点也不饿。对了,那什么时候能吃呀?”

“……再过半个时辰,奴婢就去给您找些吃食。”

“吃食?”谢窈含着忍冬给的蜜饯不舍得一口吃掉,闻言,眼睛忽然发光。

“你知道的,边境多苦多累我都不说,如今刚回京,随便吃些就行,比如佛跳墙啦鱼翅啦肥鸡肥鹅啦……”

她看着忍冬欲言又止的神色,声音越说越低。

“没有山珍海味,母亲亲手做的玫瑰糕,蛋羹呀,云鹤楼的果木烧鸡,狮子头也行,还有以前不让我吃的桂花糖,我都这么大了,总不会生龋齿……”

忍冬:“二小姐别忘了,您现在可是罚跪着祠堂呢,有的吃就不错了,奴婢最多给您去厨房摸几个冷馒头。”

谢窈闷闷地说:“馒头也很好吃了,要么我自己去吧。”

她不挑,从前在军中什么都吃过,只不过遇见好吃的,更是来者不拒。

“哒哒”

微弱的脚步声传来,忍冬迅速将药碗收起来,跪在旁边。

片刻后,之前送她们来祠堂的丫鬟出现在门口,手臂挎着方精致的檀木食盒。

“这是?”谢窈猜到了是什么,但还是问道。

丫鬟神情如常,道:“奴婢奉伯爷的命令,给二小姐送些吃食,伯爷说只是罚跪,可以用膳,还望二小姐注意身体。”

忍冬接过食盒,惊讶道:“伯爷居然这么好心。”

谢窈黑眸微凝:“不管是谁送的,都替我多谢她。”

“是,”丫鬟应道,“那二小姐慢用,奴婢明日送早膳时会取走食盒。”

谢窈不经意地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唤作桑若。”丫鬟回道。

谢窈叫住桑若,指向外面那只鸡:“原来是桑若姑娘,我有件事要劳烦你。”

等桑若离开,谢窈揭开食盒的盖子,上层一只金黄喷香的果木烧鸡,两张烤饼,下层还有包桂花糖,玫瑰糕,两碗蛋羹。

“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

忍冬:“没想到谢伯爷还记得二小姐爱吃什么,难道奴婢错怪伯爷了?”

“蛋羹还有玫瑰糕,是母亲亲手做的,”谢窈看着中间点缀着几枚枸杞的蛋羹,眼眶发酸,认了出来,“母亲都还记得。”

前世她被罚跪祠堂,却那么糊涂,吃着母亲送来的饭食,居然真以为是谢明安送的,心中十分感动,还埋怨母亲不关心自己。

“既然是伯夫人为二小姐准备的,为何要假借谢伯爷之名?”忍冬不解。

谢窈将桂花糖仔细包好,收到怀里,以后可以慢慢吃。

剩下的分了一半给忍冬,她摇了摇头,眼神锐利起来。

母亲,一定有她的苦衷。

而这苦衷,就是她要弄明白的事。

入夜后,谢家祠堂偌大,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