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涌起的晦暗慢慢散去。

谢枝则露出乖巧的笑,刚要谦虚,下一刻,脚下的追墨振翅而起,猛地啄向她!

“啊!”

谢枝脚踝一疼,吓得惊叫起来,就见那只被谢宴养得油光水滑的母鸡,正伸长脖子,狠命啄她的裙摆和腰间。

谢枝衣袖略宽大,被鸡追着啄,顿时将旁边的碗碟打翻,发间翠簪都歪了,还扣了一身油腻饭食。

她左躲右闪,结果裙摆又不知道勾在了哪里,“啪叽”摔倒在地。

追墨趁机跳到她膝头,对着她一阵猛啄。

“这鸡,这鸡到底怎么回事!”谢老夫人大喊道。

“还不快把鸡抓住!”

鸡被下人们追赶,扬起漫天鸡毛,仍旧逮着谢枝不放。

孙姨娘也方寸大乱,她想冲上前护住女儿,慌乱之余,她终于看见谢枝腰间悬挂的墨绿色香囊!

“枝枝,快把”孙姨娘明白过来,正要喊谢枝摘下,却又硬生生闭了嘴。

这香囊,不是她和谢枝,为谢窈准备的吗?

至于谢窈是什么时候把香囊挂在谢枝身上的,她竟然一无所知。

如今若说出来,追墨啄人是因为这枚香囊有问题,岂不是代表她这个做姨娘的对嫡女暗中使坏?

孙姨娘心中暗恨,只能说:“追墨是斗鸡,肯定是受了枝枝藕粉色的衣裳的影响,才如此发狂。”

折腾了一炷香,最后是谢宴这个主人抓住追墨。

他把鸡塞给自己书童,使了个眼色。

书童抱着鸡跑了,没过半刻钟,下人说为伯爷看诊的大夫到了。

谢枝花容失色地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被孙姨娘抱着宽慰。

“这就是你安排的家宴,真是扫兴!”谢明安斥了孙姨娘两句,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

谢老夫人也埋怨:“好端端一顿家宴,被只鸡搅和了,这才叫真正的不吉利,不吉利啊。”

谢枝把香囊攥在手里,倒在孙姨娘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祠堂内,谢窈听完隔壁院那鸡飞狗跳的吵闹声,轻柔地抚摸追墨热乎乎的羽毛,唇角扬起一抹笑容。

“这鸡不是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忍冬找了一圈回到祠堂,没想到鸡就在谢窈手里。

“对了,刚才外面好大的热闹,听说有只鸡追着枝姑娘啄,差点把枝姑娘脸啄伤”

她忽然反应过来:“不会就是它吧!”

谢窈点头:“除了它,还有别的鸡吗。”

“二小姐早就知道鸡会啄人……不对,鸡怎么光啄谢枝?”

第9章 谢伯爷送饭,这么好心?

谢窈漆眸锐利深邃,解释道:“因为那枚香囊。”

忍冬回想起来香囊的气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如今想想,香囊的味道是藤禽草,医书典籍记载,藤禽幽香,对人无毒,但能使禽类狂躁。”

“孙姨娘和枝姑娘这对母女,是想让您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谢窈点头,又说:“不止是香囊,那身衣裳也有问题。”

前世在接风宴上,因为忍冬不在,她小心谨慎,并未佩戴香囊。

未曾想追墨还是扑向她,因为除了香囊,孙姨娘给她准备的衣裳也早就熏染了香料气味。

她失手折断追墨的翅膀,传出了不详的名声。

而这次,她擒住追墨之后,不但没伤到鸡,还悄悄将香囊“还给”了她的大姐姐。

然后,谢窈故意跟谢明安要走了鸡,她猜谢宴一定会来偷。

追墨也争气,在宴席上把谢枝狠狠啄了一顿。

“如此一来,鸡是宴少爷的,与二小姐无关,香囊则是枝姑娘和孙姨娘给二小姐准备的,她们什么也没法说。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忍冬眉飞色舞地说:“奴婢还以为您回京后要处处忍让吃亏呢,没想到……二小姐果然还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