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玥那时候还很小，但并不代表她没有那段记忆：“那时候我每天放学回来，我就在客厅里写作业，我那时候很怕……很怕你跟爸爸妈妈一样也不回家了。”

苏柠商下巴抵在苏柠玥肩头，低低笑了声，说：“是啊，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告诉你妈妈住院了，只告诉你爸爸妈妈和姐姐都有事要忙。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放弃了，爸爸妈妈怎么办，你怎么办？”

苏柠玥反握上苏柠商的手背：“我、我那时候是不是很不懂事？也不知道怎么关心你。”

“你那时候都不满十岁，你能知道什么。”

当时苏柠商也才大二。

苏柠商望向窗外的高楼，眯起了眼：“那时候我就在想，公司于我而言到底是什么？”

苏柠玥想了想，说：“是责任？”

站了太久，苏柠商调整了一下姿势抱苏柠玥，说：“不错，我那时候觉得华宸于我而言就是责任。得对公司的员工们负责，得对艺人的粉丝们负责，更得对我的家人们负责。”

苏柠商用了‘那时候’这个词，苏柠玥静了片刻，问：“现在呢，现在变了吗？”

“它存在的意义并没有改变，它依旧是一种责任，但它也是我人生赌局上最大的筹码。”

苏柠商笑着往前走，带着苏柠玥来到窗边，俯瞰整座城：“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亲手将华宸打造成如今这个规模。从开拓影视市场、投资建设影视城、再到如今与京圈资本相合作，我的每一步都在洗涤它曾经在妈妈手中的痕迹，让它能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这只是如今的结果，并不是你的初衷。”苏柠玥纠正苏柠商的话，“你不要把自己说成一个坏人。”

“也许我就是呢？”苏柠商笑着否认，她说，“柠柠，我本质上和妈妈是同一种人，她想要掌控我的人生，我自然也想要掌控我自己的人生。”

苏柠玥转过身，面对面的抱住苏柠商：“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苏柠商的目光望向窗外，很深远：“因为在未来某一天，也许我跟妈妈之间的矛盾会重新爆发，也许不仅仅是我跟妈妈，而是更多的人。而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去跳西子塔解压了。”

“也正是因此，我才要带你来燕城。其实在你填志愿前我们就该说说这个，聊聊未来。”

苏柠玥一怔。

“我早就该跟你聊这个话题。”苏柠商用手指轻轻抚过苏柠玥的脸，粉金色的长发缠绕进她的指缝中，亲昵地亲吻上指根。

“我们的关系在大多数人眼中都悖于伦理，悖于道德，不仅仅因为我们的名字，还因为我们无法抹去的十八年朝夕。我不希望你在未来某天遇到那样的攻讦时，会不知所措。”

视线越过苏柠商，正好是陈列着艺人档案的展柜。从工整的艺人名上，苏柠玥能记起曾经在网络上发生过的很多舆论。各式各样，但都没有过她们这种情况，无法给予任何参照。

“其实我并不怕，没有太多的人认识我……我也不是说有人认识我，我就会害怕，从你住院的时候起，我就已经想象过那些可能。”苏柠玥缓缓的靠近苏柠商的肩，慢慢低了声音。

苏柠商的拥抱总是很温暖很有安全感，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如今，都会给予她安抚和勇气。在这一刻，苏柠玥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是平静的。

“如果未来真有一天让你遇到了那样的烦恼，华宸就是我为我们准备的筹码，我们当天就可以收拾行李，若是别人问起我们的关系”

苏柠玥好奇：“是什么？”

“是钱多到花不完，且不务正业正在环游世界的一对恩爱情侣。”苏柠商的语气含笑，也感染到了苏柠玥。

“并不可怕吧？”苏柠商又举了另一个例子，“又或许，我会变成学着洗手作羹汤陪你去国外就读的三好妻子。”

苏柠玥忍不住笑起来：“是穿着围裙天天在家里等我的那种吗？我要是回家晚一些，你就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哭着求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