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真的‘平静’,又怎么会送往医院?
“我们都以为没什么关系,苏总却很突然的跟我们说如果有什么事情不要通知她父母,当时我们正帮她拆用具,还有些莫名其妙,结果下一秒苏总就当着我们的面晕了过去。”
“去医院的路上我们已经对苏总做了心肺复苏,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或是急救不到位一些,很可能会引起脑供血不足的梗塞后遗症,严重点甚至……”
姜锦岁一边听一边观察着苏柠玥,从‘不要通知爸妈’开始,苏柠玥就似乎没有再听进去。
急救室前,手术中的灯光还亮着,红色灯牌在夜间颇有些触目惊心,像是鲜红的血光。
姜锦岁拉过一直静站在门外的苏柠玥,开口安慰了急剧,苏柠玥就像一樽沉默的雕像,姜锦岁尝试着换了好几个话题,直到她问:“姐姐今晚……是因为舒璇姐姐?”
苏柠玥终于开了口,嗓音沙哑:“不仅仅是因为舒璇姐姐。妈妈对姐姐一直比较严格,不允许姐姐忤逆她,舒璇姐姐的事又已经长达半年……”
后续的话不需要苏柠玥再说。
苏云不一定特别喜欢舒璇,如今这般紧逼,不过是为了逼苏柠商就范。或许是为了拿回作为家长的权威,或许是跟这个年纪的父母一样在子女婚事上钻了死胡同。
这都不是苏柠玥能评判的。
其实,比起埋怨苏云,苏柠玥更怨恨的是她自己。
她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明明她已经了解到苏柠商情绪的反常和失控,可她偏偏还在苏柠商最失控的时候站在苏柠商的对立面。
鲜红的‘手术中’三字就像一根刺重重的刺入苏柠玥的双眼。
明明只需要她的一句话就可以阻止这一切,她却吝啬的不愿说给苏柠商听。
她曾经都能为了苏柠商去跳西子塔,如今怎么就不敢了呢?
潜在舆论的谩骂、异样的目光,和苏柠商的命比,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手术室的灯光在这时候熄灭,门从里面打开,一位医生从里面出来,苏柠玥急急的迎上去:“医生,我姐姐怎么样了?”
“你是苏柠商家属?”医生扫了苏柠玥一眼,说,“患者的心律已经稳定下来,如果人能在24小时内醒来,就没有大问题。”
苏柠玥吊起了一路的心终于稍稍放下,又听医生翻着其中一张片子说:“患者心脏瓣膜存在轻微闭合不全的症状,平日里不会影响生活,但不适合做蹦极这类极限运动,家属今后需要注意。”
“闭合不全?”苏柠玥对这类医学用词并不熟悉,求助似的看向医生,“我姐姐每年都在做全身检查,之前都很健康,没有这个症状啊。”
医生说:“只是轻微闭合不全,需要住院再做诊断才能判断出是暂时性还是长期性。你姐姐年纪还轻,之前体检没有被检查出来,很可能是暂时性突发,熬夜、工作负荷等原因都会引发这个症状。”
“心脏联通全身血管,在病人醒过来前,我们也不能判断没有任何后遗症,后续随时有可能发生突发状况,还请家属提前签署手术治疗同意书。”医生把片子重新夹进一碟资料里,看向苏柠玥,“这位小姐跟我来吧。”
姜锦岁看出苏柠玥情绪的波动,忙上前一步接过医生的话,说:“我妹妹年纪小,签字不合适,我来吧。”
医生只需要一个签字的人,也没多问,招呼姜锦岁过去。
半小时后,苏柠商被推出手术室,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器戴在脸上,遮挡住大半张脸,是难得的脆弱。
苏柠玥只看了一眼就彻底绷不住克制了一路的眼泪,用手捂上自己的嘴。
苏柠商的情况特殊,在清醒过来前,不允许任何人进病房探视,以免行为刺激到苏柠商的心脏,引发二次伤害。
苏柠玥只能隔着玻璃往里看。
她想告诉苏柠商,如果能再让她选一次,苏柠商和妈妈,她会选苏柠商。
她选择的,一直都是苏柠商。裙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