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玥怕冲澡的声音吵到苏柠商，索性也擦了擦身就上了床，床头灯关上后，室内陷入一片黑暗，苏柠玥支着下巴，在黑暗中看着苏柠商的睡颜，久久的望着薄而脆弱的眼皮，不知看了多久，久到苏柠商的呼吸不再急喘，变得绵长。

苏柠玥轻轻的靠到苏柠商的胸口，一边听她的心跳声，一边数着数，直到计时满，心跳次数处于正常的区间，紧绷的心绪才稍稍松怔下来，贴着苏柠商的后背。

直到天光蒙蒙亮，才跟着一块睡去。

第二天早上苏柠商醒来时，苏柠玥竟然醒得比她早，靠在床头刷手机，正入神。

苏柠商靠过去扫了几眼，发现都是有关心脏病的一些资料，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柠柠？”

“醒得早，随便看看。”苏柠玥揉揉眼睛，凑过去问，“心脏还有不舒服吗？”

苏柠商坐起来一点，靠到苏柠玥的靠枕上，温声说：“恢复正常了，昨晚是不是把你吓到了？抱歉，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查资料时看到的那些诱因和病症都让她后怕不已，眼前逐渐蓄起水雾。

明明生病的人是苏柠商，明明更需要安慰的人也是苏柠商。但苏柠玥一想到舒璇和苏云之前跟她特意跟她提起过、却被她忽视的病症，就陷入深深的自责里。

这一刻，苏柠玥忽然明白了苏云非要让她劝苏柠商找个伴侣的心情，突发的病症无法被预料，她恨不能让自己代替苏柠商。

涌动的心绪让她没办法开口回答苏柠商的话，苏柠玥很轻的点了下头。

忽然，苏柠商轻笑了一下，在苏柠玥的额头上屈指轻弹：“别跟妈妈一样把我当重症病人。她之前，她之前还因为这个非我找个伴侣，就怕我哪天发病了没人帮忙送医。”

苏柠玥眼珠子缓慢的转过去，闷声说：“她也跟我说过这个。”

苏柠商先是讶然，后又想到苏柠玥回过苏家的事，猜测道：“是前几天回家时说的？”

苏柠玥：“……嗯。”

苏柠商继续猜，声音带着几分打趣：“她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来劝我找伴侣？所以你就去找了舒璇，打算给我找伴了？”

她说到后面，语气莫名有些吃味。

被看穿后，苏柠玥有些尴尬的偏回头，让垂下来的发丝帮自己遮挡住部分目光：“……嗯。”

苏柠商配合着也沉默了两秒，追问：“要是舒璇同意，你是不是真打算给我做个媒？”

“我没想好……”说起去找舒璇的经历，苏柠玥就有些词穷，烦躁的抓了两下头发，“当时气疯了。”

她说完，眉头一皱，才意识到话题有些偏离了。

“先不说舒璇姐姐的事情了，你的医生是怎么说的？平时什么情况下会不舒服？吃药就够了吗？要不要去市中心的医院看看？”

苏柠商看着苏柠玥，有些想笑：“市中心的专家门诊没有提前预约，你觉得约得上吗？”

苏柠玥看出苏柠商在故意挑问题回答，犹豫了会儿，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那我们现在就回云城，找你熟悉的医生。”

苏柠商见她来真的，忙把人抱紧了：“柠柠，我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行行好，别把我往医院里送。”

苏柠玥任由她抱着，深深吸了口气，说出自己的顾虑：“姐姐，我也不想扫你的兴，但我真的很怕。”

“这几天我能感受到你在竭尽所能让我开心。”

“陪我去见想见的山水，给我买喜欢的东西，还在性事上给我极致的体验感。”

“但我没有觉得开心。”

“昨晚看到你背着我偷偷吃药时，我真的很难过。”

苏柠商的长发无力的散落下来，她抱着苏柠玥的手臂不断的收紧。

“没有忌医，我这病不到动手术的程度，开刀反而是负担，只能靠养。很久没发病了，昨晚真的是个意外，我下次多注意，肯定不会了。”

苏柠玥轻声问：“……你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