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撩在耳畔,在浓墨重彩的夜色下尤为性感。

苏柠玥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拉回了刚刚那个吻的氛围,但她没忘记今晚的目的,强迫自己从温柔乡抽离,冷声问:“这里怎么回事?”

她将近五年没有向花农支付报酬,没有人除杂草没有人移栽花草,这里本应一片荒芜。

“你买下来的花田,怎么能被荒废?”苏柠商抱着她,紧得像是要把人嵌进身体里,声音喑哑而又压抑,“柠柠,给我点时间解释。”

“解释什么?你先松开我,我已经要有新男朋友了你知道吗?我会跟他订婚、结婚,我跟你曾经做过的事情我都会跟他再做一遍,我们没做过的事情我也会跟他去做,我们”

“不准。”苏柠商低吼着打断了她。

苏柠玥挣动的力气更大,低头去咬苏柠商的胳膊,话里行间跟苏柠商的关系划得干干净净:“你说不准就不准?凭什么?就凭你帮我找人照顾花田?你告诉我多少钱,我立刻转你。”

苏柠商抱得更紧,像是被逼入绝境:“凭一月十一在欧洲陪你的人是我,谢临根本就没有跟你求婚!”

她把苏柠玥整个人转过去,轻盈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她牢牢地盯着苏柠玥,带着焦躁和迫切,声音发紧:“舒璇是不是告诉你了?她跟你解释了我们共度的那些夜晚,所以你已经知道我去过欧洲的事情是不是?一月十一这个日期也是你特意编出来激我的是不是?”

苏柠玥死死的咬着唇,不作解释,只是固执地望着苏柠商。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僵局。

直到苏柠商的手从苏柠玥的肩膀离开,改为小心翼翼地捧上她的脸,这一次,苏柠玥没有躲。

她听苏柠商说:“柠柠,五年前说分手的人是我,所以我已经遭了报应。我在这五年里一点一点的看着你奔向新的生活,看着你一点一点的习惯没有我的生活,看着你成长为令我骄傲的样子,我怎么敢再出现在你面前?”

“纵观之前,我又带给了你什么呢?我逼迫你、强迫你跟我在一起,我不顾你对家人的愧疚、不顾你对世俗偏见的惧怕和挣扎,我让你一个人流落燕城,让你引以为傲的学业跌落低谷,后来,我又看着你出车祸,看着你在病床前为了我去请求所有人。”

苏柠商绝望的闭了闭眼,压下喉间明显的哽咽:“我害怕我的出现、我的打扰,会再次毁掉你好不容易才拥有的新生活,我真的不能再毁掉那一切。”

“无论是作为姐姐,还是作为大你那么多岁的恋人,都是我的失职,你本该拥有一段无忧美好的初恋,你们或许会因为性格不合而产生分歧,或许会因为人生目标的不同而分道扬镳,但至少你们曾接受亲友的祝福,至少她不会带给你那么多的彷徨与恐惧。”

苏柠玥瞪大了眼睛,拼命忍着漫上眼眶的泪水:“不不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以前是我太自私,是我不考虑你,我已经能坦然的告诉别人我们曾经的恋情,我已经不一样了。”

苏柠商用最温柔的力道轻抚着苏柠玥的脸,却没给自己留一丝辩解的余地:“这就是事实。”

苏柠商十九岁接手华宸,二十八岁带着华宸成为娱乐圈顶尖,她雷厉风行,她运筹帷幄,锋芒毕显,以至于在察觉到对苏柠玥的感情时,她也用了最为极端的办法。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跟工作一样,只要抢到手就能属于她。她试着去在意苏柠玥的感受,陪着苏柠玥去美国、去燕城、去做苏柠玥喜欢的事情,可命运留给她们的时间太短,在她二十九岁的生日晚宴上,一切都显出端倪。

从她选择对对苏柠玥说出‘分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架上刑架,后面往返欧洲的五年,就像是一场冗长的审判,将她剩下的傲气磨得分毫不剩。

她极力掩饰的表象,终究在一刻露出内里的斑驳与腐朽。

她无法否认,也愿意承担所有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