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安静许久，放下手机，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也没机会了，不重要了……林袁想我跟赵小姐结婚，他们要一个……要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邵清逸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问：“你要结婚了？”

林斐摇摇头，用手背遮住眼睛：“跟结婚也没关系。他们恶心的身体……他想要，手术……变成有用的。”

邵清逸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和苦衷，他自己是，林斐也是，没有什么是绝对自由的。

过了一会儿，许是太安静，林斐从指缝间看他，眼神是陌生又熟悉的怀念，以及不小心泄露出的疯狂爱意。他浅浅地笑一下：“你有一点像。”

邵清逸顿了一秒，面无表情道：“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真的吗。”林斐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因此有些惊讶和歉意，“对不起，我忘记了。”

“没关系。”邵清逸很快接受了他的道歉，但恐怕林斐醒来就会忘了这茬。

只有那一次，林斐吐露了一些与自己有关的事，第二天酒醒后果然又变得没事人一样，不再提什么手术和结婚的事，后来也确实没有和那个所谓的赵小姐结婚。

最后跟林斐结婚的是程嘉。

哪怕是不关心八卦也不关心外界的邵清逸也对这个名字相当熟悉。看到这个消息后，邵清逸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给林斐发去新婚祝贺。

很普通的祝贺，林斐给他回了一个笑的表情。

外界和内界一致认为这是一桩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商业联姻，林斐没表现出异常，婚后该干嘛干嘛，但邵清逸察觉到不对劲。

他的背景资料和日常行程被查了个底朝天，虽然对他并没有什么实际影响，但按照他目前的身份地位来说，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也不多。对方非常礼貌，查完之后没有露面，也不像对他有所警告和防备的样子。

他知道是程嘉。

不过他和林斐本来就没什么好查的，就算闹翻了天也就一次三年前的公寓留宿记录，程总不至于小气到这种地步。可又忍不住想，如果他跟林斐真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自己还能否安稳坐在片场等新片开机。

林斐找他的频率慢慢减少，发呆的频率却在增加。跟之前比起来，开心的时刻变多了，不开心的时刻也跟着变多。

邵清逸没有过问，他是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何况林斐的闲事他也管不动。他们没有想要融入对方世界的想法，因此从来没有红过脸，也没有做过让对方伤心的事，这样浅薄的关系维系竟意外持久。

林斐久违地找他喝酒，醉趴在沙发上，又拿出娱乐新闻划来划去地看，嘟囔：“小邵，我要喝蜂蜜水。”

邵影帝起身去给他冲了一杯，回来时林斐已经趴在靠枕上睡着。杯子刚放到桌子上，忽然响起门铃声。

他微怔。

这房子才搬进来不久，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地址，大半夜谁会上门，私生也进不来门禁。

邵清逸不耐地拧眉，往门口监控看一眼，愣了愣，伸手打开门。

“邵先生，打扰了。”站在门外的高大男人对他轻轻一点头，“我接林斐。”

不用多说，邵清逸自然知晓来人的身份。他让开门，程嘉站进来，在门口套上一次性鞋罩。

“程总不必”他没来得及阻止，因为看起来对方也不是顾及他的面子，只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习惯。

程嘉像是刚从某个会议或者宴会上下来，还穿着西装皮鞋，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墨黑色领带摘下来挽在手腕处。

对方很快找到趴在沙发上的林斐，将人翻身扶坐在沙发上，拿起蜂蜜水灌了一口。他的动作实在说不上细致温柔，看得出没怎么照顾过人，可林斐很听话，张开嘴自己喝了，程嘉就用自己那条十几万币的领带替对方擦嘴角。

邵清逸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眼，目光又转向林斐的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