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概率并不是很大。
左聆桥的视线还没拉回来,对面卡座已经有人落座。
他便把视线移回,对程逾露出一个完美的笑。他说:“好久不见。”
程逾有一张跟声音违和的脸,非常漂亮且锋利,值得任何人为他神魂颠倒,只是异常苍白,显出几分病弱的憔悴,偏偏一双薄荷绿的眼瞳点缀其中,像暗夜里的猫,又像易受惊的鸟。
程逾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盯着他看,许久,慢慢收回视线。
没有任何开场白和寒暄,程逾问他:“你现在住哪里?”
左聆桥没有瞒他,直言:“在D区住很久了,已经习惯……”
“左聆桥。”程逾突兀地打断他。
他心口也忽然一紧。
缓慢的小提琴背景音里,程逾身体微微前倾,卷密的睫毛忽闪,低声问:“你以前说,要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分手,不吵架,做我的模特,陪我去任何地方,到老,到死。这些,还作数吗。”
左聆桥抿唇。
忐忑了一整夜,睡不着,心里惦念着,一遍遍点开可乐冰的主页和聊天框,半夜起床坐在窗边吹风,喝了一瓶啤酒抽完半包烟,左聆桥一直无法形容堵在胸口那股奇怪的感受是什么。
原来其实是愧疚。
原来是愧疚。
年少轻狂时总是很轻易就把往后几十年的光阴都许诺出去,扬言要如何如何,言辞诚恳,情真意切,“陪着你”和“在一起”这等海枯石烂的话便脱口而出,似乎不用去考虑该怎么收场。
十年恍然,物是人非,性格变得再怎么淡然,再怎么无谓,嗤笑自己不值一文的骨气和可笑的天真,但他对程逾始终亏欠,承诺的事情一件也没做到。
左聆桥笑了声,避开对方的目光,手指拨弄咖啡杯里的勺子,说:“不作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