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她的脑海里,有时候只记得他的温柔他对自己的好,有时候只记得他的恶和对自己的伤害。她的世界,正在崩塌,她的精神,正在彻底破碎。
她有时候会主动亲吻拥抱他,甚至会主动解开他的衣物与他缠绵。可转瞬之间,她又会突然惊恐地推开他,甚至疯了一样拼命抓自己的头发,抓自己的皮肤,像是要把自己从噩梦里撕碎。她甚至砸碎了房间的镜子,用碎片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血源源不断滴落在地板上,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盯着鲜红的血迹,喃喃道:“这样是不是就能醒过来了……”度濂淮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扑过去夺下她手里的碎片,把她紧紧抱住,可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终于再次回到了熟悉的病房,度炘炘不记得自己在这呆了几天。她感觉自己的记忆是密密麻麻碎片,思维也是分散的碎片,情绪像是分裂开了一样。好不容易渐渐恢复了清醒和理智,她看着病房玻璃窗上的自己影子,医生正在一旁温柔地和她说话,她心里再次有了主意。
医生面对度濂淮,神色沉重,语气尽量平稳而专业地解释道:“度先生,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治疗,我们对度炘炘的病情有了更清晰的判断。她目前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出现了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以及 解离性障碍(DID)的表现。她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错乱,时而依赖你,时而对你极度恐惧,这种反复的情绪波动导致她的病情迟迟无法好转。”
度濂淮沉默着没有说话,医生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更严重的是,她的自残倾向正在加剧。我们发现她有多次伤害自己的行为,如果再继续受到刺激,很可能会发展成不可逆的精神病性障碍。按照目前的情况,普通的药物和心理治疗效果极其有限。她需要接受长期、系统的精神康复治疗,最好是在专业的创伤治疗中心进行闭环式管理,并远离所有可能让她情绪失控的刺激源。”医生抬起眼,看着面色阴沉的度濂淮,语气格外郑重:“度先生,我的建议是送她出国治疗。国外有更成熟的创伤治疗体系,专门针对严重的PTSD和DID患者进行长时间的康复干预。在她完全康复之前,建议您尽量减少接触,以免加重她的病情。”
医生的声音很温和,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强调如果他再继续接触度炘炘,她的病情只会更加恶化,甚至可能永远无法恢复正常。他抬眼看着医生的眼睛,像是看透了什么,医生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度濂淮冷冷地说了一句:“废物!”随后转身离开,没有去看望病房里的度炘炘。
深夜,度濂淮从梦中醒来,他侧过身,伸手摸向身旁,却只摸到冰冷的被褥。如果她不能好起来,那从此以后这张床的另一半将永远是空的。没有她的温度,没有她恹恹的呼吸,也没有她睁着水雾氤氲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哪怕是带着点倔强的反抗,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几天,度濂淮的噩梦从未间断。他梦见了姚小姐,她倒在他怀里,鲜血染红了她精致的裙摆。她漂亮的脸蛋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当他凑近想要听清时,她的脸、突然变成了度炘炘。她静静地看着他,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还梦见了自己的童年那个肮脏、充满暴力的家。父亲的拳脚一次次落在他身上,尖锐的痛楚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然后,画面突然扭曲,父亲的脸变成了他自己,而被压在地上痛苦抽泣的小男孩,变成了一张熟悉的小脸一是小时候的度炘炘。
他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冲上去抱住她,声音颤抖:“别怕,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可度炘炘突然不哭了。她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冷漠,缓缓开口:“度先生,这么多年伤害我的人,不是一直都是你吗?”他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
清晨,度濂淮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喂?阿殊。帮我联系下之前治好你妹妹PTSD的那家医院。”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然刚睡醒,还带着些许朦胧:“淮哥,怎么了?一大早的,你这是…?”度濂淮打断了对方的话,声音有些沙哑:“你不是过几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