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她原本想摘点豆角黄瓜的心思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几乎是落荒而逃,从后院蹿了出来。

小荔妈正在院里晾衣服,看她狼狈样,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傻,没事儿往后院跑啥?这大夏天的,那味道能熏跑十里地的蚊子!你大伯二伯今年也搭伙养了猪,指望着过年能多分点肉膘呢。”

这时,英子也慢悠悠地从屋里出来。她怀孕还不到两个月,肚子一点没显怀,可那姿态却像是揣了个金元宝。

她一手扶着完全平坦的小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嘚瑟,冲着院子中央的小荔就喊:“胖丫!快看看!我这肚子里,可有宝宝啦!”不等小荔反应,她又自顾自地畅想起来,带着点欠揍的得意:“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小姨了!回去赶紧用你那缝纫机,给我大儿子做几身漂亮的小衣裳!要城里最时兴的样式!”

小荔看着英子那副嘚瑟的样儿,就忍不住想泼点冷水,故意逗她:“哟,瞧把你美的!你咋知道是儿子?没准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呢!”

“呸!呸!呸!”英子反应极大,立刻朝着地面连啐了三口,嘴里还念念有词:“坏的不灵,好的灵!儿子!儿子!一定得是儿子!”

念完,她还不放心,催促小荔:“胖丫,你快也呸三下!可别乌鸦嘴瞎说!我还指着我这大儿子,带我去城里享福呢!”她眼里闪着对徐阳父母承诺的“工作”和“回城生活”的憧憬。

小荔看着英子紧张兮兮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照顾孕妇情绪,只能也敷衍地朝着地面“呸呸呸”了三下。

英子这才心满意足,随即又送了小荔一个大白眼:“胖丫,你说你咋那么不招人待见呢?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哄我开心?在城里待了那么久,一点招人稀罕的本事都没学会!”

小荔心里翻了个白眼:我用得着你稀罕?

但嘴上还是忍住了,没好气地顺着她说:“行行行!是儿子!肯定是儿子!没准还是两个带把儿的,行了吧?事可真多!” 心里却嘀咕:你俩当自己是送子观音呢?想啥就来啥?

“这还差不多!”英子满意了,又没眼色地叮嘱:“那说好了啊,回去可别忘了做衣服!”

“知道了知道了!怀个孕咋变得这么磨叽!”小荔不耐烦地挥手,这姐俩凑一块儿,就是互相嫌弃又忍不住斗嘴的日常。

想起张彩霞,小荔收敛了玩笑,正色提醒:“对了,张彩霞最近咋样?你可怀着孩子呢,离她远点,知道不?”

英子一听,立刻挺起并不显怀的孕肚子,一脸不屑:“怕啥?就她现在那样,我怀孕也照样打的她满地找牙!” 那气势,好像天下无敌似的。

小荔是真替她这心眼不多的堂姐操心:“你可别虎了吧唧的真去找人打架!给我消停点,在家好好养胎是正经!”

“说谁虎呢!”英子不乐意了,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八卦劲儿:“放心吧!张彩霞那女人,她也又揣上了!现在金贵着呢,地都不下了,在家养胎当祖宗呢!”她撇撇嘴,更不满地补充:“哼,我还看见咱奶,偷偷摸摸地背着大伯娘,把攒的鸡蛋往她那儿送!偏心眼偏到胳肢窝了!我也怀着呢,她咋一个鸡蛋壳儿都没给我?”

“行了,有二伯娘在,还能短了你的吃食?操那份闲心干啥!”小荔劝道,心里也觉得奶奶这事做得不地道。

英子想起一件新鲜事,凑近小荔神秘兮兮地问:“哎,胖丫,你知道不?前几天大队长家托人过来,想把他家那个宝贝疙瘩张小花,说给咱家小泽!三婶跟你提过没?”

小荔一愣,摇摇头:“没听我妈说啊!这肯定不行!我哥还在省城上大学呢,得好几年才毕业。她家咋想的这么美呢?”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话差点脱口而出。

“可不就是!”英子一脸鄙夷,模仿着张小花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你是没见着,那张小花在家闹腾的,脖子昂得跟斗鸡似的!非要嫁个城里人,还说‘凭啥胖丫都能进城,我就不行?’啧啧,臭不要脸的,就是看不得咱俩比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