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得难解难分,张家宝、张家贝兄弟俩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连拉带拽想把母亲拖走。
可冯大妮不干了!她头发散乱,衣服也被扯开了点,又羞又怒,指着张家兄弟:“站住!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谁勾引你家那糟老头子了?磕碜谁呢?长的尖嘴猴腮一脸褶子,看着都让人倒胃口!还勾引?你们全家是不是都有疯病?”
张家兄弟俩满脸尴尬,连连作揖赔不是:“冯姐!冯姐!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妈这人……她脑子有点轴,听风就是雨!您是好同志!本本分分的!都是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们代她给您道歉!您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张家贝更是死死捂住母亲的嘴,生怕她再蹦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一场闹剧,在张家兄弟狼狈的道歉和拉扯中草草收场。围观人群意犹未尽地散去,议论纷纷。
小荔和她妈也心满意足地挤出人群。小荔好奇地问:“妈,你说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小荔妈撇撇嘴,一脸笃定:“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你那大姑父不是个好东西,看人家姑娘年轻起了歪心思!那人看着蔫了吧唧,一肚子坏水!蔫坏!还缺德!”她对自己那位大姐夫的评价向来不高。
小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这位大姑父,表面老实,背地里没少给大姑出馊主意,家里不少幺蛾子,源头都在他身上。
第74章 抢布与算帐
周日清晨,县供销社里人声鼎沸。工厂学校都休息,采购的人群把柜台挤得水泄不通。小荔妈一进这热闹地界,眼睛就亮了,拉着闺女专往人堆里扎,就想看看有啥不要票的便宜东西。
“胖丫!快看!有便宜!”小荔妈兴奋地指着布匹柜台前贴着的一张告示。原来是仓库里一批大红布遭了鼠患,边缘被啃坏了不少。供销社处理残次品,不要布票,每人限购两尺。
小荔看着那鲜艳却带着明显齿痕的布料,心里直犯嘀咕:“妈,这布,老鼠啃过的,两尺也做不了啥正经衣服,算了吧?”
“傻闺女!”小荔妈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小荔的脑门,“你懂啥?这可是正经大红布!过了这村没这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说话间,队伍已经排到了她们。
轮到小荔妈,她嗓门洪亮:“同志,给我撤四尺!”没等皱着眉头的售货员开口拒绝“每人限两尺”,她一把将小荔推到前面:“我们娘俩的份儿,合一起买!”
售货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量好四尺,手起布落,“刺啦”一声脆响,带着点发泄意味地撕开了布。
小荔妈喜滋滋地接过那鲜亮的红布,一脸的开心:“哎,我要是在县城住,天天来这儿守着,啥便宜货、不要票的好东西,都别想逃过我的眼!”她转头又教育闺女,“胖丫啊,你可记着,单位里也一样!有好事,得往前冲!遇到麻烦事,躲远点看热闹就行!可别傻乎乎地啥活都揽,不是你的责任,坚决不能沾边!”
末了,看着自家闺女,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打小就是个厚道性子,妈真怕你被人欺负了去……”
小荔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厚道?妈,您怕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她努力回想自己都做过啥厚道事了,还真是一件都没找出来。
娘俩在供销社里里外外转了个遍,最终除了那四尺大红布,只买了一包针线。在缝纫机柜台前流连忘返,鹿牌147元,蝴蝶牌170元。小荔妈精打细算:“鹿牌就行!东西都一样结实耐用,省下二十多块呢!”她又眼馋地围着自行车转了好几圈,挨了售货员无数白眼,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边走还边畅想:“这自行车真好!要是咱家有一辆,以后我和你爸来看你,就不用花钱坐车了,让你爸蹬着车驮我就来了!”
小荔默默想父亲并不算魁梧的身板,再想想县城到王家屯那漫长的土路,只能在心里为老爸的腿默默点蜡。
回到家快十点了。小荔爸已经把大铁锅稳稳当当地安好,正用一块肥肉皮“开锅”,滋滋的油烟气弥漫着。院子里那片翻好的菜地,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