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荔也是提防着,真怕有豁得出去的姑娘。这可是现成的青年才俊呀!他哥现在可是屯子里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唐僧肉”,谁家不想咬一口?就连平时跟她不对付、见面就翻白眼的张小花,这几天也破天荒地堆起笑脸,凑过来“小荔妹妹”长、“小荔妹妹”短地套近乎。那热乎劲儿,让小荔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直嘀咕:前几天还恨不得跟我干一架呢,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真是吓死个人!

屯子里人情厚道,来了都是客,总不能往外撵。王老三两口子只能一边强颜欢笑地应付着,一边私下叮嘱一双儿女:“都机灵着点!多个心眼儿!”

好不容易熬到了和胡爱国约定在县城国营饭店吃饭的日子。小荔也早就烦透了家里那些别有用心的大姑娘,也跟着他哥进县城透透气。兄妹俩一大早就坐上了去县城的车。

到了县城,小荔说“哥,你跟胡爱国去吃饭吧,我自己逛逛,下午两点火车站门口碰头!”小泽叮嘱妹妹注意安全,两人便在熙攘的街头分开走了。

小泽下意识地按了按斜挎在胸前的军绿色帆布包,里面用旧报纸严严实实裹着的是五百块钱。临出门时,小荔妈千叮咛万嘱咐:“包揣怀里!手捂着点!千万别让人给顺走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小荔这次来县里,先去了新华书店,答应给春桃找找有没有教理发、编辫子的书。可惜,在充满时代特色的书店里转了一圈,满眼都是红宝书、政治读物和各种语录汇编。她不死心,问柜台的工作人员:“同志,请问有教剪头发、梳辫子的书吗?”

工作人员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头也没抬:“没有。那是技术活,哪有什么书?得拜师学。”

小荔有些失望,但没放弃。她想起上次路过的理发店,便循着记忆找了过去。隔着理发店明亮的玻璃窗,她看到一个中年女理发师正拿着手推剪,“咔嚓咔嚓”地给一位顾客理着平头,动作熟练利落。旁边的工具台上,木梳、剪刀、刮刀摆放整齐。

那女理发师一抬眼,正好看见窗户外探头探脑的小荔,便热情地招招手:“小姑娘,站那儿瞅啥呢?进来呀!要剪头发?”

小荔推门进去,带着甜甜的笑:“大姨,我不剪头发。是我姐,她在家特别喜欢琢磨给人剪头发、编辫子,我就想问问,有没有这样的书卖?或者,去哪儿能正经学这个手艺呀?”

东北大姐天生热情健谈,最怕话掉地上没人接。女理发师一边手下不停,一边打开了话匣子:“哎哟,学这个呀?那可没专门的书!咱这店是公家开的,手艺都是师傅带徒弟,一代代传下来的!我这点本事,还是跟我爹学的呢!”

小荔看她手法确实老道,由衷夸赞:“大姨,您这手艺一看就是真传!瞧这头剪得多精神!” 看后面还有顾客等着,小荔识趣地说:“大姨您忙着,我不打扰了,先走了啊!”

“哎!好嘞!小姑娘慢走啊!有空再来找大姨唠嗑!” 理发师爽朗地应着。小荔心想:估计是店里清闲,难得有人跟她聊天解闷儿。

从理发店出来,小荔想起空间里还有些快过期的票据,决定去供销社转一圈。走着走着,路过县邮局,她脚步一顿,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现在1969年2月末了,那传说中的“猴票”是啥时候发行的来着? 她对邮票收藏一窍不通,但前世模糊的记忆告诉她,早期一些邮票后来价值连城。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心态,她走进了邮局。

柜台里坐着个面生的年轻姑娘,圆圆的脸,看着就刚参加工作不久,眼神里还透着生涩和认真。小荔走过去,直接说:“同志,麻烦您,现在柜台里有的邮票,每样都给我来一版!”

圆脸姑娘愣了一下,大概很少遇到这样“豪横”的买主。但她态度很好,没嫌麻烦,真的弯下腰在柜台里翻找起来。她不但拿出了近期发行的,还把一些压箱底、积了灰的旧年份邮票也翻腾出来,摊在柜台上让小荔挑。一边整理一边好奇地问:“同志,你买这么多邮票干啥呀?寄信可用不了这么多。”

小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