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严密移交给闻讯赶来的国家安全部门专员,等待他的将是更专业的、深不见底的审讯。

特务落网并未让调查终止,反而引出了新的谜团。不久,上级部门发来指令,要求派出所对纸条出现前后入住招待所的所有人员进行秘密排查。技术专家对那张纸条进行了反复勘验:字迹歪斜别扭,显然是刻意用左手书写以隐藏笔迹;而纸张本身洁白细腻,质地远超国内目前的造纸水平,极可能是舶来品。这个神秘的“线人”,其身份和动机同样扑朔迷离,必须查清!

排查名单上,紧邻205的204房住客,自然成为首要目标。登记信息显示: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来自王家屯,是来县城参加高中考试的。民警们化装成招生办工作人员或街道干部,在王家屯及女孩就读的学校进行了极其谨慎的暗访。女孩的背景很快清晰:家世清白,三代贫农,亲戚邻里关系简单,本人更是从未离开过本省,与纸条上暗示的“与国外有联系”风马牛不相及。她,显然不是目标。这场细致入微、堪比入伍政审的背调,在女孩本人及其家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完成又悄然结束。

此刻的王家小院,正迎来一波“热闹”。小荔的两个姑姑大姑王凤琴和二姑王凤书,一大早就带着各自的孩子登门了。凤琴带着待业的女儿张彩霞,凤书则领着两个半大小子小军和小强。这年头没有计划生育,家家孩子都多得像地里的土豆。像小荔父辈这三家都只有两个孩子,反倒成了稀罕事。

“凤琴、凤书!快,快带着孩子们上炕暖和暖和!”老太太看见两个女儿带着外孙、外孙女回来,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花。

大姑凤琴拍打着身上的寒气,嗓门洪亮:“妈,我们可想您和我爸了!这一路紧赶慢赶,走得浑身冒汗,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二姑凤书也赶忙附和:“是啊是啊,孩子们也天天念叨着姥姥姥爷,早就想回来看看了。就是家里一堆事,拖拖拉拉的总也脱不开身。”

小荔奶嘴上嗔怪:“看啥看!我跟你爸好着呢,你们顾好自己家就成!”手上却心疼地拉过冻得脸蛋通红的小军和小强,“瞧瞧,看把孩子们冻的!”她转身打开炕柜,端出满满一笸箩零嘴儿:喷香的瓜子、饱满的花生、油亮的榛子,还有金灿灿的大麻花,不由分说地往三个孩子手里塞。

张彩霞撇着嘴,只矜持地坐在炕沿上,接过一根麻花,小口小口地咬着,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她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子城里人的优越感,挑剔地扫视着屋里的一切。今天她可是穿了最好的一件外套虽然是捡堂姐穿小的。她妈王凤琴没工作,爸张三柱是机械厂的普通工人,家里日子紧巴,但这不妨碍她自觉高人一等,尤其看不起这些“土里土气”的乡下亲戚。要不是听说今天杀猪有肉吃,她才懒得踏进这“破地方”。两个表弟小军和小强则机灵得多,围着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嘴甜得像抹了蜜,哄得大人眉开眼笑。一时间,屋里看似笑语喧哗,其乐融融,只是那笑容底下,藏着多少真心实意,就难说了。

金宝眼巴巴地盯着表哥表姐手里的麻花,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了。这小子平时皮实,但规矩还是懂的,没敢伸手去拿。小荔看着堂弟的馋样,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她可没那么多顾忌,直接伸手从桌子上抓了一大把水果糖,塞进金宝鼓囊囊的衣兜里,又拿了一根最大的麻花塞到他手里:“给,回自己屋吃去。”二伯娘难得地给了小荔一个赞许的眼神不吃白不吃,难道便宜这些上门打秋风的?她立刻有样学样,毫不客气地把桌上剩下的四根麻花也分了:“小荔、小泽、英子、徐知青,一人一根,拿着!”

老太太刚心疼地要发作,院外一声洪亮的吆喝及时响起:“老王家,李师傅来杀猪喽!”老太太狠狠剜了二伯娘一眼,到嘴边的骂声硬生生憋了回去。

杀猪在即,小院立刻忙碌起来。烧开水的、找大盆准备接猪血的、磨刀的……人影穿梭。英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布袋子,眼疾手快地往里面装了大半桌子的瓜子花生糖块,然后“哼”了一声,拽起小荔的胳膊:“走,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