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宝贝似的棕色凉鞋,肩上挎着闺女缝的单肩劳动布包。
包里除了手绢、搪瓷缸、铝制饭盒,还塞了套干净的旧衣服这是小荔坚持让带的:“妈,万一哪个小孩子尿您身上了呢?总得有得换呀!”
小荔爸先把媳妇送到托儿所门口。看着小荔妈走进大门,他还不放心地追了一句:“媳妇,晚上下班,我来接你吧?”
小荔妈回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是三岁小孩不认路?还是能在这县城里丢了?用你接?赶紧上班去!下了班麻溜儿回家做饭才是正经事!”语气里是嗔怪,眼底却藏着一丝笑意。
旁边正好有个推着自行车来上班的女同志,听见这对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荔爸闹了个大红脸,嘿嘿干笑两声,赶紧溜了。
小荔妈也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朝那笑出声的女同志打招呼:“你好同志,我叫张芳芳,是新来的保育员。”
那女同志也是个爽朗性子,笑着回应:“张姐你好!我叫马小雨,也是这儿的保育员。”她促狭地眨眨眼,“姐夫可真关心你,还要来接下班呢!”
小荔妈的脸更红了,心里却有点甜丝丝的。
她们来得早,托儿所里安安静静,还没孩子送来。陈所长召集大家开了个简短的晨会,把小荔妈介绍给同事们。
通过闲聊,小荔妈了解到,这托儿所收的孩子可不止是县政府职工的,县党校、派出所、邮局等好些直属单位没条件自办托儿所的,都把孩子往这儿送。
随着第一个孩子被家长抱进来,嘹亮的哭声像吹响了号角,忙碌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小荔妈被分到和马小雨一组,负责照看两到三岁的孩子。她们待在一个铺着木地板的大房间里,阳光透过大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
房间中央用矮木栏圈出一大块活动区,里面散落着些简单的玩具工厂边角料磨的彩色木积木、几个瘪了气的旧皮球,还有阿姨们缝的碎花布娃娃,憨乎乎的.....
真干起活儿来,小荔妈才体会到闺女之前说的“忙叨人”是啥意思。简直一刻不得闲!这边两个孩子为抢一个布娃娃刚拉开架势要哭,那边就有个小不点扯着裤子喊:“阿姨,尿…尿裤裤了!”刚手忙脚乱地帮孩子换好裤子,一转身,又见俩小祖宗为了谁先玩小皮球推搡起来。孩子们的精力仿佛无穷无尽,哭哭笑笑,吵吵闹闹,像一群欢腾又难以掌控的小麻雀。
到了午饭时间,大点的孩子能自己坐在小桌子前,笨拙地用勺子往嘴里扒拉饭粒,吃得满脸都是。小点的,或者还不太会使勺子的,就得阿姨们轮流哄着,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等孩子们都吃完饭,阿姨们早已口干舌燥,腰酸背疼。
孩子们吃完饭,被带到小院子里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散步、晒太阳消食,然后带回屋里安排午睡。直到这时,喧嚣才暂时平息。筋疲力尽的保育员们才能轮流喘口气,匆匆扒拉几口从县政府食堂打回来的饭菜饭菜和孩子吃的基本一样,都是特意做得软烂清淡的。这份工作唯一实实在在的福利,大概就是这顿免费的午饭了。
傍晚,当小荔妈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出托儿所大门时,天边只剩一抹晚霞。她揉着酸痛的腰背,心里那点不服输的劲儿终于泄了:“哎呦......这看孩子的活儿,还真不如抡起锄头下地来得痛快!”
身体的疲惫是真实的,但手里这份“铁饭碗”带来的踏实感,沉甸甸的,暖呼呼的。
第121章 小荔寄回礼,托儿所的饼干奖励
小荔妈张芳芳在托儿所的日子,算是慢慢摸到了一点门道。几天下来,她深刻体会到一个真理:一个孩子是天使,一群孩子就是脱缰的皮猴子!那份儿旺盛精力和状况百出,比她想象中更磨人。
为了让母亲工作轻松些,也心疼她嗓子都哄哑了,小荔买了一袋散装小饼干,塞给她妈:“妈,带着,哪个孩子听话、表现好,就奖励一块。哭闹难哄的,偶尔也能试试。”
小荔妈嘴上照例埋怨闺女“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