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闯祸了吗?”
厂长点点头,“他上班的时候偷偷喝酒,喝大了以后,把一批已经加工好的零件又送了进去,迷迷糊糊发现不对劲,还想伸手拿回来,结果被机器切掉了一根小手指。”
“他这种严重失职的行为,厂领导已经给予他开除处罚,不过现在还没下达正式文件。”
“我记得他是你儿媳妇的哥哥吧,你……怎么想的?铣工车间的主任跟我说,他的车间坚决不要这个人,你要是抹不开面子,厂里像是仓库门卫这种后勤部门倒是可以让他去,不过工资会比铣工低很多。”
“厂长,谢谢你替我考虑。”陈愿沉着脸,“不过,您不用给我搞特殊,就按厂里的规章制度办吧,像他这种没责任心的人,走到哪儿都用不安心。”
“诶,这不是搞特殊,是优待,你肯留在厂里,替厂里解决了许多难题,厂里该给你一些福利,你不用有心里负担。”厂长站起来,“你也不用急着给我回复,可以考虑清楚再说。”
“那什么,厂里事情多,我先走了。”
下午五点多,张立江下班回家,快到家门口时,刚好遇上来送衣服的王姐。
王姐叫住他,“张老师,正好,你的衣服。”
张立江有些疑惑。
“不好意思啊张老师,你爱人前些天就叫我帮你做一身新衬衫,但是我最近太忙了,做好了忘了送过来。”王姐笑着说:“下午你爱人来家里找我,我又正好不在家,我儿子叫我揍了一顿,所以对小陈态度不好,也没把衬衫给她,这不,我一闲下来,就赶紧送过来了。”
张立江接过崭新的衬衫,和王姐告别后,他将衣服放到自行车篮里,推着车进了院。
一进去,一眼就看到晾衣绳上挂着几件他的衬衫和西装裤。
张立江冷笑几声。
他猜得果然没错。
每次他一提离婚,陈愿不是拖时间,就是东拉西扯。
这回更是悄摸声给自己洗了衣服。
她就是怕跟自己离婚。
张立江心情大好,他主动走到卧室门口,“胡秀芝的工作安排好了,你让她准备一下,明天早点跟我过去。”
陈愿点点头,出去跟胡秀芝说。
正巧张月进来了。
张立江把她叫到了老二房里。
“爸,有什么事吗?”张月低着头,忐忑地捏着衣角。
这些日子,陈愿整天和张月待在一起,他连找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眼下好不容易有机会,张立江直接说:“张月,我和你妈生你养你,对你恩重如山,现在你左叔的大儿子左山生病了,听说冲喜就能治好他的病,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张月大脑嗡的一下。
结婚?
嫁给左叔的大儿子?
那个走一步路就要咳三下的男人?
她脸上的脸色褪了个一干二净,嘴唇颤抖着,“可是、可是我……”
张立江有些不耐烦,“没有可是,告诉你妈是你自愿嫁给左山的,你要是敢不同意,或者跟你妈是我让你这么说的,我就跟她离婚,你听见没?”
张月单薄的身躯晃了晃。
张立江继续威逼利诱道:“你想清楚了,嫁给左山,他们一家都会疼你感激你,可你要是拒绝,你妈跟我离了婚,她会被拓沫星子淹死,你就只有上吊的份儿了。”
“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吧。”
张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她脑子一片空白,爸爸刚才说的话好像一场骇人的噩梦,眼泪控制不住地唰唰掉。
陈愿看到女儿哭了,心疼地问:“月月,怎么啦?是谁欺负你了?”
没多久,老二也下班回来了,他没看见老婆孩子便问,“小云和小宝呢?”
“就知道你老婆,你没看见你妹妹哭了啊?”
老二刚看见,“咋了啊月月?是不是老三欺负你啊?别哭了,哥替你揍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