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却选择忽略她的话，直接说出他的计划，“你想要离开的话，最好的方式还是坐船，飞机和其他交通工具太容易被他发现。这是我联系好的一周后开往云城的船，先去云城待一段时间，然后再出国，这样他应该就找不到了。”

说罢，齐宴将一张纸条递给她，上面是登船时间、地点等详细信息。

“我们不能待得太久，否则他会起疑心，你看完之后记得销毁，我先出去了。”

齐宴似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甚至连话都插不进去。

“齐宴，你真的不必为我冒这么大的险……”

她忍不住哽咽，鼻尖凝起酸涩，眼眶泛红，潋滟的美眸酝酿着晶莹。

齐宴用力攥了攥手，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而又刺痛，停顿了片刻，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又是一阵沉默……

“算了，等那天到来时我再问吧。”话落，齐宴就重新戴上面具，打开门走了出去。

微微怔愣了片刻，舒娇收拾好情绪，走进隔壁的卫生间，记下信息后便将纸条冲进马桶里。

看着镜子里眼圈微红的自己，她担心被苏赫看出端倪，用湿纸巾轻擦了擦，然后补了补妆。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怕苏赫等急了，她抬腿向宴会厅走去。

这边，苏赫时不时就抬腕查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她还没回来。

心中涌动起一股无形的烦躁，像夏日里微风中的沙尘，虽微小，但却总挥之不去。

将杯里最后一口红酒一饮而尽，男人起身朝着长廊走去，在他刚走到长廊入口的尽头站定，等待舒娇出来时，齐宴也恰好端着托盘，从他身旁经过。

齐宴自然也看到了他，便加快脚步离开，突然，背后响起了苏赫略带压迫性的嗓音。

“站住。”

以为被发现了，齐宴心头一凛，一丝寒意从背梁骨传来，但如果不照做，只会引得苏赫更加怀疑，他只能努力保持镇定，缓慢地转过身，面对着男人，模仿服务生的语气问道，

“先生，请有什么吩咐？”

苏赫本来只是想给舒娇拿一杯香槟，但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服务生，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爽的感觉，于是他并没去拿托盘里的香槟，反而状似随意地问道，

“为什么戴着面具？”

齐宴稍稍稳了稳心神，面具下那张绷着的脸缓和了几分，用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回道，“我脸上有疤，经理怕我吓到客人，所以让我戴上面具。”

苏赫似是在审视他的话，良久都没有下一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就像一股寒流悄无声息地侵袭着每一个角落。

幸好此时舒娇已经快走到两人面前。

她一眼就看到了身姿挺拔的苏赫，同时余光瞥到一旁戴着面具的齐宴，两人站在一起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苏赫身影修长如青松，此刻他的眼神如寒冬的夜空，凉浸浸的，带着一股冷意，让人不寒而栗；而齐宴脊背挺直，一双铅眸里净是不卑不亢，透着少年特有的意气，但到底是少了些阅历，远比不上苏赫那凌厉的气场。

眼前这一幕，让舒娇心跳瞬间加速，她赶紧上去挽住男人的胳膊，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眸子，嗓音甜软道，“拍卖要开始了吧，我们快走吧。”

胳膊上突然多了一只柔软的小手，苏赫周身森冷的气息都软和了不少，大掌落在女孩的腰间圈住她，墨眸盯着她，“宝宝，怎么晚了五分钟？”

“这个裙子有点长，所以费了点时间。”舒娇故意蹙了蹙秀眉，假装小声抱怨说。

“那以后就不穿这种裙子了。”

见苏赫似乎是相信了，她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男人满是探究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眼眶怎么红了？”

这么小的细节都被他发现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