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人形结晶嵌在洞壁上,一个个像是要从岩石中挣脱出来,张开嘴尖叫,却被定格在某一秒的永恒里。
那些人……也是没完成任务的“祭品”吗?
她不是没见过任务失败的后果。那画面像烙铁一样烫在她脑子里,挥都挥不掉。
就在十分钟前,人群里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随后如受惊的鸟群般散开,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额头正中浮现出赤红的火焰纹路。
那纹路像活物般向下蔓延,所过之处皮肤迅速碳化。
“我拒绝!这种变态任务我死也不会”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
一道金红火焰从他大张的口中喷涌而出,接着是眼睛、耳朵、鼻孔......七窍流火,烧得皮肉滋滋作响。
三秒。
短短三秒,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具焦黑的雕塑,保持着双手抓挠喉咙的可怖姿势。
眼下,这样的任务,却只给了她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袋子。
其他玩家的任务也许是收集火种、收集材料、修复岛屿的裂缝,甚至去背诵某个奇怪神明的祷文。
而她,是要把自己的体液,喂给火山洞里的“人类”。
“它到底算不算人?”她声音颤抖着问,却没有得到回应。
风掠过岩缝,像是在窃笑。
她将小袋子捧在手心,指腹轻轻一掐药粉微潮,应该是某种……安眠物质?
“……安眠药?”一个靠近她的年轻玩家嗅了嗅空气,“你这个任务也太……轻松了吧?”
轻松?!
云窈瞪大眼睛,差点咬到舌头。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又羞耻得说不出口,只能干巴巴地“嗯”了一声,假装镇定地把药粉塞回口袋。
手心的汗越来越多。
等那人走远,她才泄气似的垮下肩膀,额头抵着膝盖,闷闷地哀嚎:“……完蛋了。”
也就是说,她必须进入洞穴,接触那个沉眠的未知存在,给他喂药,再……让他吃掉她的什么东西?
是汗?唾液?血液?还是……
“呜……”她猛地摇头,把那个羞耻的念头甩出脑海,耳尖红得能滴血。
这、这根本就是……谁会做这种事啊?
“你疯了吧……它才疯了,”她咬着指甲,喃喃道,“这么多人,就我一个收到这种任务?”
她蹲在原地,脑子里天人交战。
“不去会死……”她小声嘀咕。
“可是去了的话……”她捂住发烫的脸,“太、太羞耻了……”
“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
纠结了足足十分钟,云窈终于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
反正只是游戏,完成了出去了就全部过去了!
她们被困在这座永夜之岛已经整整十个昼夜。
起初,云窈的任务还算正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系统指引她搜寻废墟中锈蚀的金属日志,泛黄的纸页上爬满褪色的字迹,像是被什么粘稠的东西浸染过。她花了整整两天,才从那些破碎的记载里拼凑出线索:
“源头的心脏在火山深处,入口被活根封锁。”
活根……她后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树根。
它们盘踞在火山口,像某种沉睡巨兽的血管,漆黑、黏腻,表面布满细密的吸盘,轻轻一碰就会蠕动收缩。她忍着恶心,按照系统提示,用从岛上收集的结晶碎片一点点割开那些根须。
每割断一根,断口处就会渗出暗红的汁液,粘在她手上,像血,又像某种更污秽的东西。
她甚至开始期待,或许再坚持一下,就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可如今,任务的画风却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
峡谷的夜晚不太寂静,未知的风在火山口下沉沉压来,云窈脚步踉跄地踩上嶙峋的岩面,离洞穴越近,空气越是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