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靠在床榻上,松散地歪着头,眉目比往日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分酒意微熏后的散漫与迷茫。他那双生得极深的眼眸,此刻覆着一层薄雾般的水色,仿佛怎么都看不清眼前人似的,只微微颤着睫,看着她。

“窈窈,是你吗?”

他嗓音哑得厉害,像压着喉底的一声叹息,又带着一丝醉后的虚妄,仿佛怕自己认错人一般,语气里甚至藏着一丝少年时才有的脆弱。

白聿承……醉糊涂了?

男人的五官本就生得极深,鼻梁挺削,眉骨凌厉,如今因醉意褪了些凌厉,反倒平添几分没由来的倦色与脆弱。他唇角微敛,隐有几分冷白,酒气未散,呼吸缓慢而沉。

她僵在原地,看着他摇摇晃晃地凑近。

温热的呼吸带着清冽酒气拂过耳畔,他忽然将额头抵在她肩上,凌乱的黑发扫过她颈侧,痒得她指尖发颤。

“我梦见……”他含混地呢喃,滚烫的掌心顺着她脊梁滑到后腰,猛地收紧,“你要嫁给别人了……”

白聿承扣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掌心温热,略微粗糙的指腹似乎在她细瘦的腕骨上摩挲,力道不重,却足以将她整个人定在那里。